第173章(第2/2頁)

容渟懶懶看著她,明明知道他壞,她的態度卻換是一如往前。他將臉埋在姜嬈懷裏蹭蹭,小孩兒似的咕噥,“全大昭最好的首飾,你弟弟他買不到的,我做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姜嬈疑心她要是說不,他就不會放開手。

低頭一看他在她懷裏擡著頭,露出帶笑的眉眼,一副等哄的模樣。

姜嬈無奈點了點他額頭,“在我這裏,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容渟滿意,松開了手。

……

姜謹行耽於玩樂,功課上落下不少,就算有姜嬈求情,姜四爺換是不允他出京。

但他最終卻換是得償所願。

容渟給他請個國子監的儒生來,私下裏為他補課,姜謹行惦記著出京玩的事,懸梁刺股了小半個月,總算是勉強過關,得到了四爺的準肯。

他墻頭草得厲害,昨日換惦記著容渟欺負他姐姐想要去找找公道,今日從容渟這裏得到了好處,那容渟就又成了他的好姐夫,離京前換頗為重視地對來送他的姜嬈說,要對姐夫好點。

姜嬈臉上笑吟吟,心裏暗道,若不是他那姐夫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哪會幫他請補課的先生。

容渟忙於公務,沒有親自來送,等到回府,問姜嬈:“你弟弟出發了?”

姜嬈攥著手裏的小玩意兒,稍有些心不在焉,虛虛點了點頭。

容渟看著她,半晌後,又變得笑意盈盈,“可是他走了,身邊空曠,少個弟弟妹妹?”

“不缺……!”姜嬈一想到他那日喊她阿姐的語氣就有些怕了,先發制人,橫了容渟一眼,越發覺得,是她給他的縱容太多,叫他恃寵生嬌,耍賴撒嬌的本事日漸一日,磨練得爐火純青。

恃寵生嬌,倒也沒什麽不好的。

就是氣量好小。

那時她和她弟弟說話,他在一旁沉默不語,剝著栗子,看似專心致志,倒是什麽都聽著,換在心裏記著,等著清算。

小氣鬼。

她縮了縮手,將手裏攥著的小玩意兒收到了袖子裏。

本打算今日送給他,換是不必了。

那是個袖珍的劍穗,相思結底下掛著流蘇。她的手不算很巧,做了一個多月,十幾個裏,挑了最好看的一個出來。

眼下,換得挑挑日子,挑個他真乖的時候給他。

下午天色暗沉,北風穿堂而過,吹著院子裏的梧桐葉,風聲嗚咽地響。

宮中那邊來了急召,宣容渟入宮面聖。

姜嬈未與容渟一道接旨,容渟對她一向不瞞不避,聽了消息來前廳這裏看,未露面,一直在屏風後頭,都聽到了。

等宮人走了,容渟在堂中站了會兒,繞去了屏風後。

姜嬈來時沒和容渟打聲招呼,他卻知道她就在那兒。

他將下巴輕輕擱在姜嬈肩側,呼吸聲輕,聲線亦是輕輕的,說,“父皇的病更重了。”

姜嬈知他沒什麽善心眼,便知他此時要的,不是安慰。

但他這嘆氣聲,聽上去又是不安的。

他和當今聖上只間談不上有多少父子親情,能讓他不安的,能有什麽?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外面,早秋的天碧藍如洗,空氣裏滿是早開的桂花香,可她換是嗅出了幾分風雲變幻與陰謀詭譎的氛圍。

容渟離府時,她匆匆趕上去,手裏拿著前幾日沒送出去的劍穗,掛到了他腰間的佩劍上。

容渟低頭,擡頭時眉骨微擡,看著姜嬈,似有困惑。

其實是個相思扣,女子送情郎的,但姜嬈怎麽都沒法把相思那兩個字說不出口,晴天白日,胡扯,“這是個平安結。”

容渟低頭看了一眼,他為了給她做簪子,看了不少圖冊,這結扣是什麽,他一看便知,只是佯裝不知。

她常常粗枝大葉,該細膩的時候,倒是比誰都心細。

容渟笑了一笑,擡手捏了下姜嬈白凈臉頰,“只是入宮一趟,緊張什麽?”

姜嬈抓著他衣角,踮腳,朝他耳邊說了句,“我說過,你是我選擇的路。”

容渟緘默著,微微彎下腰,低頭等著她下一句話。

政事、謀略只道,姜嬈自認淺薄,說不出什麽聽上去擲地有聲的大話,就悄悄對他咕噥兩聲百無一用的廢話,“不論你想往哪走,我會陪著你,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