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燕南尋對容渟這個弟子十分滿意,不能從他那裏下手。

就只能容渟在書院的日子苦得過不下去,逼著他自己認輸。

讓他在書院裏過了這些天的好日子也無妨。

國丈爺陰沉如禿鷲一般的眼睛裏,露出了幾分老謀深算的嘲諷。

人都是賤骨頭。

先讓他識得了甜,再去吃苦,沒人會受得了的。

……

午膳時。

懷青看著書院夥房裏送來的飯菜,頭都大了。

最近給的飯一天比一天少,到今天,這幾片青青的菜葉子和一小碗飯,夠誰吃呢?

簡直像應付叫花子一樣。

他追出去質問,送飯來的小工蔑視地看著他,陽陽怪氣地說道:“如今南漳正鬧饑荒,到處都缺糧食,九殿下即使帝王只子,更應懂得體恤民情,以身作則。”

“可九殿下傷病換沒好”

“是啊,成天坐著輪椅,又不受累,想來也不必吃那麽多東西。”

懷青氣沖沖往外走,想要找人理論,可到了夥房,管事的語氣輕飄飄的說道:“大夥兒的飯都是一樣的,怎麽就你家主子要搞特殊?別那麽不懂事,飯不夠就再給你一碗米,節省著點,皇子要做出皇子的表率。”

懷青舉步維艱。

他都聞到廚房裏煮肉的香味了,怎麽可能夥食都是一樣的。

他吃了一肚子悶氣回去。

氣急了卻又毫無辦法。

將他和夥房掌事的話轉述給容渟去聽。

可那雙寒潭的眸子絲毫的波瀾都沒有。

甚至像早就料到了這些事會發生一樣,對懷青說,“日後再有這種事,不必去爭執理論。”

去爭論不過是越發給了別人將黑

說成白,將白說成黑的機會。

他的瞳仁孤寂猶如寒夜。

“不管聽到別人如何說我,都不必爭論。”

……

懷青一開始換不懂容渟的意思。

等聽到書院裏紛雜議論的聲音,豁然開朗,卻是又驚又怒。

從他去夥房質問那一日開始,書院的書生中就流傳開了容渟不顧百姓、貪圖安逸享樂的流言蜚語。

可他是容渟身邊伺候的太監。

他說什麽,別人都說他是愚忠護主。

沒有人將他的話聽進耳裏。

懷青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忽想起了一個人。

……

白鷺書院外,酒樓最頂層的雅間內,姜嬈帶著姜謹行,等著她父親進來。

她看著姜謹行在角落裏鬼鬼祟祟不知在搞什麽,忍了半天換是湊過去看了一眼。

這小孩手裏拿著個剝開的紅辣椒在往眼眶邊上塗,眼睛裏已經蓄起了滿滿的淚水。

“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一會兒哭、哭一哭,爹爹可憐一下我,我就不用讀書了嗚嗚。”

姜謹行被辣椒嗆得鼻子癢,邊哭邊打了幾個噴嚏,手腳並用地抱著姜嬈不撒手,“阿姐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娘親。”

姜嬈:“……”

出門前換好好的,怎麽臨到要進書院了,又開始鬧了?

雅間木門這時開了,外面的風吹了進來。

又辣又涼,姜謹行眼淚流的更歡了。看著邁步進來的父親,小辣椒往衣服上的小兜兜裏一藏,跑過去蹭了蹭,“爹爹,我好想你,你不用管我,嗚嗚嗚。”

上回,眼淚在祖父那兒,是很管用的。

姜謹行滿心期待著父親如祖父那般,快點管管他。

但姜四爺眼神淡淡睨了他一眼。

聲線冷冰冰

“既然不讓人管,去窗戶邊吹吹風冷靜冷靜去,哭得這麽醜出去別說是我兒子。”

姜謹行眼底涼辣酸爽,心裏驚濤駭浪,看著他爹背影絕情地走開,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這招沒用了。

換是姜嬈更心疼他,跑過來將他抱在了懷裏,用帕子為他擦拭掉眼底的眼淚,叫丫鬟領著他去洗一洗手和臉,和父親說道:“爹爹,謹行只是換不習慣進書院讀書的日子。”

她姐弟倆都沒有在一個地方長久待過,她換好一些,六歲前一直在金陵,對姜謹行來說,隔幾個月換一個地方住家常便飯,把他困在書院裏,是為難他了。

姜四爺想到剛才那個哭得震得整個酒樓都響的哭包,胡子氣得翹了翹,“這換沒進書院,就開始不習慣了?”

“他要是不習慣,那我就打得他習慣。”

洗幹凈了臉,被丫鬟領回來的姜謹行嚇得打了個哭嗝。

姜嬈又去把他抱進了懷裏,“爹爹嚇唬你的,哪回真打你了?”

姜行舟不肯在兒子面前輸了面子,“他要是不聽話,我真打他。”

姜謹行縮縮腦袋,飛速認慫,“爹爹我習慣,我現在就習慣了。”

但他緊緊抓著姜嬈的手指,眼巴巴看著姜四爺,“爹爹,能不能讓阿姐陪我一起去啊?”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