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合一)(第2/6頁)

一直在破口大罵的青衣人卻在此刻閉上了嘴,悶聲不吭。

姜嬈看著,有些生氣。

“你效忠的主子欺壓庶子,不把人命放在眼裏,蛇蠍一樣殘忍,你對這種人忠心耿耿,就是愚忠。”

她試探著走先打一巴掌再給個棗兒的戰術,又柔和下聲音,問道:“換是你有什麽把柄被抓在你那主子手上,金陵那邊,我有門路,我能幫你。”

青衣人心裏咯噔一聲,她怎麽知道他是金陵來的?

被將近十個彪形大漢看著,寡不敵眾,自知劃開繩子也逃脫無望。

但他忽然轉身,手指間迸出一物,冷光一閃。

一銀鉤朝著姜嬈喉間沖去,無聲無息。

卻傳來冷鐵相撞的聲音。

那銀鉤被石子擊中,方向一歪,射中一旁樹幹。

枝丫上的麻雀拍著翅膀驚走,不遠處樹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肩上,落葉滿肩。

隨著他的前行,樹間斑斑點點的陰影,在他窄長的眼皮和高挺的鼻梁只間晃動。

墨發高束,眼色如潭。

待他視線掃過那刻進了樹幹裏的銀鉤。

他眯了眯眼。

那是差點要了她命的暗器。

他心裏的余怒未歇,眼底浮紅,手指的力道,幾乎要將手裏攥著的石子捏碎。

若是來晚一步……

地上青衣人忽然抿直唇瓣,下頜用力。

死士的素養,若沒能完成任務,就要自盡。

容渟眸間升起冰寒的冷意,手指一彈,一顆石子脫手而出。

只聽一聲慘叫。

青衣人就像一條活著就入了鍋的魚,下巴脫臼,再也合不攏。

身體在地上抽搐著,過了電一樣劇烈抖動。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只間。

姜嬈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個回合,只是聽到了枝頭鳥雀突然驚飛,而青衣人不知為何,在地上翻滾慘叫。

她轉身,看到了樹下的容渟。

一時怔愣。

“你怎麽在這兒?”

她下意識掩了掩身後的場景。

怕他不知道前因後果,誤會她恃強淩弱。

她不知從何處解釋,對他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容渟眼裏,並無懷疑、猜忌。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何打聽到的死士的事。

可在她面前,他那種必須要知道對方所有一切才敢賦予信任的執念就沒了。

她可以有她的秘密。

他淡淡“嗯”了一聲,聲線聽上去沙啞無比,“我信你。”

只是垂眸看著那青衣人,他的視線裏重新沾染上血氣,“將這人給我,我親自審。”

……

姜嬈本來打算,若是那青衣人最終態度軟化,能為她所用,那她就可以在幫到她後,給他一條生路。

若是他始終死咬著對他主人的忠誠不松口,那她便將他關起來,派人看著。

一日不松口,就一日不放他出來,免得他回金陵報信。

但被容渟的問話打斷,姜嬈皺眉一想,“難道你已經認出他是誰了?”

她有些奇怪,她是做了夢才知道的,容渟又是怎麽知道的?

容渟掃了眼仍在地上抽搐的青衣人,長眸間是冰冷的嫌惡,“是死士。”

秋獵時刺殺他的那幾個刺客未等到被捉時就一個個自殺身亡。

容渟那時心裏就有了猜測,那是皇後家族裏豢養的死士。

今日看到這人,叫他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

他指了著死士衣襟邊上那個很不起眼的銀蛇給姜嬈看,“身上有這個的,都是死士。”

死士身上,往往是不需要什麽標志的,他們往往長相穿著都普普通通,有藏在人群中也不被人發現的本事才對。

但皇後養的死士,恐怕並不止是一兩個那麽簡單,可能已經成了組織,成員太多,彼此間不夠熟悉,便弄了這個不起眼的標志出來,好讓他們見到同伴時能一眼互相認出。

若想徹底扳倒皇後,扳倒徐家,就得將這些死士趕盡殺絕。

容渟臉上表情淡淡的,神色未變,瞳仁依舊像琉璃一樣的幹凈透徹,心裏卻已經升起了殘忍的嗜血的欲望。

他的目光忽的掃過她的

脖頸。

纖細的脖頸,潔白、脆弱,像荷葉那顫顫弱弱的莖兒,似是一折就斷了。

若剛才暗器穿喉,他就要看著她徹底消失在世上。

容渟竟是手一抖,眼裏簇起針芒,“日後,若是你再見到衣服上帶有這種紋路的人,能躲多遠躲多遠。”

死士?

姜嬈難以置信,看了倒地抽搐的青衣人一眼。

大昭律令禁止大昭子民培養死士。

只有很少目無王法的王侯貴族權勢大到視律令於無物,並不遵循此令,暗地裏偷偷培養死士。

若是被人捉到,這可是要殺頭的!

容渟見她完全沒有剛在鬼門關旁遛了一遭的自覺,竟然換用一種看新奇事物的表情看向了皇後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