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箭如飛蝗,寒光亮刀,震天殺喊聲,中秦軍步兵緊隨騎兵對關城外南風國軍隊發起帶著深切怨恨的沖鋒。

沒有人再提兩王許下的諾言,包括南風國軍隊自己,也認為對方此時沒有遵守那諾言的必要。中秦軍士氣無比高漲,這是第一次,柔可夕領軍之時,士氣不如對方,不僅不如,反而差的極遠。

血銀手不會看著自己的軍隊埋藏於此,血銀手不得不說了個謊言。“中秦國卑鄙無恥!那些日子本帥與相公寸步不曾離,中秦為攻擊我軍竟然不顧惜公主清譽,堂而惶之的造謠中傷,不守諾言的對我軍發起進攻,如此無恥之行,我軍如何容得!將士們,讓中秦為如此卑鄙之行,付出慘痛代價!殺!”

軍出名不正,言之不順,無以齊心。

所幸柔可夕過往向來不苟言語,立威已久,此刻由柔可夕親口說出這番話,給南風國軍隊的信服力自然非同一般。南風國士氣驟然高漲,喊殺著奮勇迎向沖鋒將至的中秦軍部隊。

言語的鬥爭平日是極無謂的,旖旎絕不是個喜歡憑口舌之快的人。但旖旎也知道,此刻的言語鬥爭,會直接關系雙方軍隊的士氣,對戰果有著絕大的影響。

旖旎悲聲,帶著憤概,“好個血銀手,如此無恥!竟然幫著自己相公當眾口出謊言,那時候你相公帶傷,數日不得獸欲滿足,而你外出幫他購買藥材,你怎會從沒離開他寸步?此事本公主早已對你親口說過,更讓你見過我身上被他下流行徑中留下的痕跡。血銀手之名,不過如此,比之你那敢做不敢當的禽獸相公更是不堪!”

這番言語,成功動搖了南風國將士軍心。

“堂堂中秦公主,竟然如此不知廉恥!你便盡管造謠中傷,我相公武功蓋世,受傷何需曾使用藥材倚之恢復?中秦公主竟然編造謊言,汙蔑我夫君,如此無恥行徑,實讓人發指,南風國將士,決計不可中了中秦卑鄙算計,我血銀手的夫君,怎是如此下流之輩!”

殘韌一直沉默著,腦海中想起叔叔殘酷曾經說過的話,千萬不要讓被女人恨,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紅顏多禍水。殘韌真正體會到了,一個女人的威力,竟然能如此可怕,一個女人的手段,竟然可以如此瘋狂和狠辣,殘韌根本不知道當時旖旎不僅說謊,還制造了所謂的‘證據’,難怪當時柔可夕竟然無法釋懷的開口問了自己。

原來還有這番緣故。

殘韌沒有湧出強烈恨意,愛是喪失自己,恨也是。殘韌一直記著,因此殘韌並不會因此讓自己去恨旖旎,旖旎還不配讓殘韌為之喪失自我。

可是殘韌認為自己必須做些什麽,此刻因為自己之故,幾十萬大軍的性命,都牽扯上了自己,柔可夕在努力的為這些人爭取存活的籌碼和機會,此刻心中最痛苦和矛盾難過的,絕對是柔可夕。

可是她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問自己。因為這幾十萬人的性命,此刻的柔可夕,必須為這些人的性命負責,要盡自己身為統帥的責任,哪怕內心如何痛苦難過矛盾,也絕對無法在此刻為私人的事情說什麽,做什麽,表現什麽。

有時候,謊言不得不說。殘韌不愛說話,更不喜歡說謊,不表示殘韌愚昧,自我到了完全不懂其它的地步,僅僅是不喜歡而已,因此,殘韌完全明白此時的情況。

殘韌飛身上了另一士兵的馬匹,那士兵自發的讓出坐騎,自己下了馬去,執著刀盾,跟隨著戰友朝交戰處沖鋒上前。

“我殘韌最沒興趣的女人便是那種皇家子弟,身處深宮而不知民間疾苦,憑你旖旎怎配讓我殘韌產生半分興趣?憑你之能如何與我愛妻相提並論,如此造謠重傷,決計忍你不得。中秦既然口出狂言,曾重傷於我,現在便看看,中秦又誰能傷得我殘韌分毫!謊言,將不攻自破!”殘韌運功高喝,只身駕著戰馬,飛躍而出。

殘韌左手執著的長槍,幻起萬千星芒,連人帶馬被籠罩在銀色閃亮氣勁中,長槍所過之處,成片的中秦軍紛紛橫死倒地,那氣勢,卻有股所向披靡,無能敵的聲效,南風國軍隊不由暴出喝彩,士氣大振。

殘韌的槍法事實上不如風流和闌風晨高明,但自小跟風流交馬上演練,熏陶之下怎也差不到哪裏去,配合刻意營造的氣勁效果,看起來確實極具威勢。柔可夕自然也不會閑著,雙手各執一矛,駕馬追上殘韌,兩人並騎朝前沖殺。

兩人何等武功?如此聯手之下,逢兵片殺,逢將即斬,不片刻已在中秦軍中硬生沖殺出一條血和屍體組成的道路,南風國見殘韌竟是如此神勇,加上血銀手長年積累的威信,一時間均是信了兩人的話,變作對中秦卑鄙中傷的憤怒,士氣真正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