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第2/2頁)

殘韌一行四人,不知道是否還能再進一步壓縮下去。闌風晨,抱著千若,擠身在風流和殘韌之間。殘韌和風流的雙足,早已深陷地面,全身被衣裳被汗水浸透,其中很大一部分汗水,不是兩人自己的。

後方一批批步列整齊的南風國步兵出現,左手執著大盾,右手執著寒光閃閃鋼刀的南風國步兵,口中不斷吆喝著,手中的大刀不斷的揮砍著。整齊,利索,如同是砍在特殊練習所用的草紮人般。

後方一排排的流民,喊叫不及發出一聲,便紛紛中刀倒地氣絕,有的鮮血噴濺出來,有的傷口過大,卻是大量流動出來。南風國士兵的喊殺聲,越見接近,地面鮮血鋪染的路範圍越來越大。

似乎寒光閃閃的大刀比起長箭更具備威震力,又或許是,後方看起來毫無逃跑的希望。人流的方向發生了變化,朝著關口,流動起來,關口城墻上的士兵們手執長弓,面對頂著箭雨蜂擁而至的人流毫不猶豫的拉弓便射。

“回去!回去!”城墻上的士兵們警告著,用實際行動逼迫著。“大人,請救救我們,南風國的軍隊打來了,大人不放我們過去,我們會被南風國軍隊殺光的……”

諸如此類的話,不間斷的響起。盡管苦求著的人,很多在下一刻就死在了城墻上的箭雨下,盡管城墻上的上清國士兵也在對人流展開著無情屠殺。

殘韌一行四人,無比厭惡周遭人流混合著空氣散發出的那股怪異味道,太臭了。四人不習慣,目前也絕不可能習慣得了。

城墻上的將領,運功大喝著道:“南風國軍隊殘忍無度,竟然屠殺手無寸鐵的無辜人民,城下的人們啊,你們難道要坐以待斃嗎?舉起你們的拳頭,回頭沖過去,跟那些屠夫拼了!為你們的親人朋友們報仇啊……”

人流中,有人沸騰了,怒吼了,轉身了。

“上清國卑鄙無恥,這種時候不懷絲毫仁慈之心,不但不放你們通關躲避戰禍,反而出言慫恿你們往我軍方向送死,你們難道甘心成為別人的工具枉死嗎?你們只要還是個,就該拼死沖擊關口城門,為自己找一條活路,為親人朋友打開一條活路……”

人流後方南風國的將領,運功高喝著,城墻關口上清國的將領,立即出言反擊,不片刻,兩方將領已遠遠展開了‘罵’戰。只是人流,卻是徹底亂了,有試圖往後沖拼命的,有試圖沖開城門的,還有無動於衷的……

手無寸鐵又無高深武功的,下場只有死在訓練有素的士兵刀下;一群血肉之軀的普通人,又怎可能將那高大結實連用攻城巨木都南以撞開的城門沖開?但更多人,似乎不是死在刀和箭雨下,而是死在了人流的沖撞踐踏下。

風流邊抵擋著人潮的沖擊,邊運功大喝著道:“大家團結起來,沖擊南風國軍隊,上清國守軍定會出兵襲敵,到時候我們或許有機會退入關口。情況再糟糕,到了南風國軍隊被擊退,上清國也會因此放我等通關……”

殘韌心下啞然,風流的動機是美好的,只是效果卻幾乎是沒有的。殘韌腦海中,卻又想著雙方將領挑唆的話來,倘若那話是一個真正有情操的人呐喊出口,那味道和意義,卻就全不相同了。同樣的言語,也會有完全相反的意義,殘韌突然感覺,很可笑……

風流搖頭嘆息著道:“烏合之眾終究不成大器,我本有心助他們,怎奈他們卻不自救!”

“如果你一句話就能讓這些人像軍隊一樣被組織指揮起來,那還要軍人幹嘛?”殘韌啞然失笑,風流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