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歸來(第3/4頁)

“不,陛下,”貝利壓低聲音說道,“一切都照您的計劃進行。”

“別再折磨我了,”瑪蕊莉懇求道,“羅伯特如今已經擁有了一切。現在他除了折磨我之外別無所求。請告訴我真相吧,除非你恨我。”

貝利在她身前跪下,握住並吻了她的手。“這就是真相。我不怪您懷疑我,可我是看著船開走的。您確實讓親王吃了一驚。”

“那你是怎麽到這來的?”瑪蕊莉稍微平靜了一些。

“您需要女傭。羅伯特親王選了我。”

“他為何這麽做?”

“我提醒了他。在他把您送到這以後,我聽到他大聲詢問選什麽傭人最能讓您生氣。我就選了那時候向他道賀,接著他笑了。一會兒之後,我就在來這的路上了。您瞧,他不知道。”

“你也參加了朝會?”

“我趕到時您剛剛被帶走——我錯過了您歷數護法罪狀的那段,可我真希望能親眼目睹。好多人在討論這個。”

“這些都是真話,不是什麽詭計?”

“我也給鎖在了這裏,就和陛下您一樣。我沒有比您更多的自由,因為羅伯特不會冒任何風險,即便是你我之間友好的可能性如此渺茫。”

“如果你所說都是真的,”瑪蕊莉仍有疑問,“如果你真的決心幫助我,那你為何到這來?你在外面能幫上我更多的忙。”

“我考慮過,陛下,可在外面我不能保護您。如果您被謀殺,那我收集的任何信息都將毫無價值。他們能用上千種隱蔽的手法殺死您。至少我能發覺和阻止其中一部分。而且誰知道呢,如果我們在那些衛兵的監視下表現得充滿敵意,或許我能得到些有限的自由。”

“我說過要你保護我的兒子。”瑪蕊莉提醒她。

“他有人保護,”貝利解釋道,“您沒有。”

瑪蕊莉嘆了口氣。“你和依倫一樣固執,”她半是抱怨地說,“事已至此。我想你不知道塔裏有什麽密道吧?”

“我想是沒有,”貝利搖頭,“這不妨礙我們去找,雖然我不記得圖紙上有。”她頓了頓,“順帶一提,我想那晚在您房間裏的一定是羅伯特親王。”

“你從哪得出的結論?”

“他為何不幹脆把您關進您自己的房間裏?”她問道,“他本可以直接派人在那看住你,通常這種事都是這麽處理的。他為何把你送到這裏,遠離他的視線和掌控?”

“這塔是個象征,”瑪蕊莉脫口而出,“統治克洛史尼的瑞克堡末代君王建造了它。”

“我想他知道暗道,”貝利不理會她的解釋,“我想他知道你能從自己的房間裏逃出去。可這很怪,陛下。真的很怪。”

“我看不出哪怪了,”瑪蕊莉固執地說,“要是到現在還有人不知道那些暗道,才真是奇跡。”

貝利笑了。“那確實是奇跡,陛下,確切地說,是某種魔法。男人是無法記住那些暗道的。”

“你是指什麽?”

“我是說別人能指給他們看,他們也能走進去——可一天過後他們就會全部忘記。大多數女人也是一樣。只有那些擁有聖塞爾,或是擁有我服侍的那位女士徽記的人才能一直記住——我們和我們選中的那些人。依倫一定選中過您——但她絕不可能選中一個男人。”

“那費爾爵士不會記得他是怎麽離開城堡的了?”瑪蕊莉問道。

“不,他不會。他的手下或是查爾斯都不會。這是種非常古老也非常強大的咒文。”

“可你覺得羅伯特還記得?”

“這是他讓你搬到這來的解釋之一。也是現在我能看出的唯一解釋。”

“正如你剛才指出的,羅伯特是個非常多疑的人,”瑪蕊莉猜測,“他或許只是害怕我有某些逃生的方法。”

貝利搖搖頭。“還有呢。那把鑰匙——還有誰會想要傳秘人房間的鑰匙呢?保管人所遭受的不幸也能讓人聯想到羅伯特。”

“這兩點都有道理,”瑪蕊莉妥協了,“可如果你說得對,也就是說這咒語不知為何對他無效了。”

貝利點點頭。她的臉上顯出幾近痛苦的神情,仿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不是普通人,”片刻之後,貝利又道,“他有些超乎常人的本質。”

“這我知道,”瑪蕊莉說,“我認識他很久了。”

“不,”貝利斷言,“是種新的本質。他過去不具備的特質。我這雙受訓過的眼睛看他時會感到痛楚。而他的氣味——就像某種正在腐爛的東西。”

“我沒發現什麽氣味,”瑪蕊莉回想了一會兒,“而且我那時離他很近。”

“氣味的確有。”她雙手合攏,握成拳頭,“您說過傳秘人教過您一個詛咒——一個能用來對付殺死您丈夫和孩子的人的詛咒。”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