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林花謝了春紅(第2/3頁)

軍令如山,那兩名受了傷的軍官一咬牙再次沖上前去,而一直沉默站在鄒侑身後的幾名便衣軍人,也同時沖了過來。許樂微微低頭,提起雙拳,踮起兩只腳的足跟,順著直沖面門而來的那根拳頭,向後仰頭十二度角,腳尖一錯,像條魚一樣滑了過去,一肘尖狠狠地砸在一人的腹部。

拳風大作,卻不像聯邦傳統遺產表演大會上那些花套架子,那些軍人的出手極為剛猛致命,沒有一點花招,直接朝著目標的要害處襲去,一跺足,一頂膝,一反肘,都顯得那樣殺氣十足。

啪啪響聲中,一路不知道倒了多少茶幾,讓舍內成為戰後林場,傾了多少清冽茶水,化作多少茶雨。然而被茶舍內圍觀群眾的驚呼一沖,時而飆起的血花一染,無論林或雨,都顯得那般兇險與暴戾。

戰鬥結束的時間極短。

茶座的四面,倒著五六名穿著軍服或沒有穿軍服的軍人,這些極為硬氣的漢子,額上冷汗直冒,試圖想要站起,繼續執行命令,但是身上的某些關節已然受損嚴重,根本無法用力。

許樂伸出大拇指,抹掉自己鼻孔流下來的那抹血,卻沒有抹幹凈,留在了嘴唇上面的肌膚上,配上滿地表情痛苦的軍中好漢,此時的他看上去,顯得格外強悍與可怕。

在他的身後,一臉冷漠的鄒郁輕輕扶著自己的小腹,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在他的身前,一臉漠然的鄒侑冷冷看著這一幕,似乎沒有任何擔憂。

身為一名軍人,他們的本領本來就不是在打架上,而是在用來宣示聯邦力量的武器上,就算許樂能打倒這幾個人,難道還能將整個聯邦軍方全部打倒在地?

許樂的心裏也很明白這一點,他更明白面前這位少校的憤怒由何而來,身為一位兄長,忽然發現自己離家出走失蹤十幾日的親妹妹忽然懷孕,誰都會陷入癲狂狀態之中。如果是先藝忽然懷上了孩子,自己會憤怒成什麽模樣?

他忽然想到了離開很久的妹妹,心情變得異常冰冷與難受。先前和那些軍人動手的時候,他正是基於這些原因,一開始沒有下重手,身上很是挨了幾拳,直到最後,沒有任何方法,才下了悍手,將那些軍人擊倒在地。

他看著身前的鄒侑,開口說道:“夠了!我今天等你來,是要解決問題,不是要打架。”對方畢竟是鄒郁的家人,許樂與鄒郁無親無故,如果想要保住那個孩子,總不可能和對方一直作戰下去。

鄒侑怒極反笑,呵呵冷聲說道:“解決什麽問題?”

“孩子的問題。”許樂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鄒郁需要你們這些家人,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接受這個孩子。”

“孩子的父親是誰?”鄒侑此時的目光絕對可以冷死人,他看著許樂,一字一句說道:“如果不是你,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說什麽問題,如果是你……你應該很清楚,你會面臨什麽。”

當鄒侑問孩子的父親是誰時,許樂微微一怔,準備開口說什麽,但緊接著聽到了鄒侑後面的半句話,他抿緊了雙唇,再次擦拭了一下唇上的血水,沒有回答。

希望鄒家接受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確實是很天真幼稚的事情,如果讓對方知道孩子的父親是一名聯邦逃犯,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更沒有多少活下去的希望……

“你很能打,你認識太子爺。”鄒侑冷冷地看著他,“今天你能打倒五個人,明天我派一個排來,如果你能打倒一個排,我派一個連來……你算定我在首都不敢動槍,但如果你真逼急了我,連炮我都能搞一門來,直接轟了你那個小單元。”

“你不可能永遠守在她身邊,我想把她搶回家,你永遠沒辦法攔住。也不要想著太子爺那邊能幫你什麽,這是我們鄒家的家事,他必須要給我們這份尊重。”

這說的都是實在的威脅話,許樂沉默片刻,說道:“你就當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你敢動這個孩子,我會讓你和你父親非常後悔。”

“夠了!”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鄒郁,忽然憤怒地摔破手中一直捏著的小瓷茶杯,用一種冷誚的神情看著場間唯一站著的兩個男人,說道:“兩個大老爺們,就只會說來說去,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這孩子是我的……關你們屁事?我也是我的,什麽時候輪得著你們管?”

許樂心想,至少你此時要讓家裏認為這孩子是我的,當然與我有關。鄒侑心想,你這死丫頭……兩個男人的內心獨白剛剛開始,便被嗤地一聲止住,他們的臉色同時變得震驚與蒼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鄒郁面無表情地拾起碎瓷片,在自己無妝清純,因孕而寧靜,美若林中朝花的面容上……漠然直接地劃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