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懷袖雙腿酸軟無力,被蕭叡用龍袍裹著抱在懷中,恰如驟雨後的海棠花,臉頰坨紅,雙眉盈淚,別有一番風情。幾綹細發浸透了汗珠,濕淋淋地鬈曲沾在鬢邊,眼角微紅濕潤,還在止不住地細碎喘息,蕭叡撥裏她臉上的亂發,回味般地輕啄兩下她未搽口脂卻潤紅的嘴唇。

懷袖不躲不避,仰頭也親了他一下,靠在他懷裏,柔聲喚他:“七郎。”

蕭叡心一下子軟了,心想,這個女人真是愛我愛得甚,這輩子絕對是離不開我了。於是親自把她抱去擦洗。

蕭叡不喜旁人瞧見懷袖的身體,更不準碰,男女都不行,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就算知道也裝成既聾又瞎。

這洗著洗著,便又傳出了嚶-嚀婉轉的聲音。

侍候在房外的總管太監張磐讓小太監再去提壺熱水候著。

這宮中,人人都知道蕭叡看重懷袖。

可沒人知道兩人私下有這等關系,畢竟假如天子想要一個女人,何必偷偷摸摸,直接給名分就是了。懷袖平日裏又以莊重嚴謹著稱,是以沒什麽人往那方面想。

陛下在每月至多十來天歇在後宮,都草草了事,其余時間時常要把懷袖叫來,胡天胡地地寵幸懷袖。

懷袖比他跟著陛下的時間更早。

應當是陛下在宮中的第一個心腹,就算他都不如。

逆王謀反時宮人死傷良多,而後蕭叡登基後,又清換了一大批人,是以現在鮮少有人知道懷袖剛進宮時,甚至不叫懷袖。懷袖改過一次名字,很多人以為是她伺候的第一個主子先皇後給她改的,當年也沒人注意過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

懷袖這個名字就是蕭叡親自取的。

懷袖記得跟第一次與蕭叡私通的事。

那是個大雨瓢潑的夜晚。

她在廊下避雨,突然看到雨幕中,渾身淋濕的七皇子走過來,孤身一人,把她嚇了一跳。

她是奴婢,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蕭叡便對她說:“跟我過來。”

她不敢不去。

她忐忑不安地被蕭叡帶至一處雜草叢生、荒蕪無人的冷宮偏殿,蕭叡轉身,冷冷地對她說:“我要睡你。”

她嚇到了,呆站原地,拒絕說:“殿下……這於禮不合。奴、奴婢是您母後的宮女。”

那時她在先皇後身邊伺候,知道先皇後已經給七皇子選好了啟蒙宮女,過幾日就會有人教他床笫之事。難道七皇子先前已經自己私下學會了?

蕭叡步步逼近:“裝什麽呢?”

她後退時被絆倒,摔在地上,蕭叡像是只將大開饕餮的野獸一般伏下,影子罩住她:“我知道你進宮是為了什麽,你恨她,我也恨她。把你給我吧,我會幫你的。”

她便將自己的身體送給了蕭叡。

才發現,蕭叡大概確實不會,他們倆都不會,光是找入口就找得滿頭汗。

疼得她一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就算現在蕭叡技術見長,依然讓她反射性地害怕。

那之後,一直到蕭叡成年被派往邊城,他們都在私下偷-情。

蕭叡是幫了她,但若不是她在宮中與蕭叡裏應外合,蕭叡也未必能成事。

她知道蕭叡用她用得順手,又能管賬,又能陪-睡,六宮禮儀、接待官員,她樣樣都會,還不要名分。

而且她出身卑微,蕭叡不必尊重她,他想在哪睡她就在哪睡她,想怎麽玩都可以。

蕭叡還曾跟她說過,後宮的女人再美,睡她們也啰嗦得很,有宮女盯床,有女史記冊,幾時開始睡,睡了多久,要幾回水,都要記得清清楚楚,真是煩人。

再想想,若睡了這個女人,叫她更得寵,她背後的母族指不定要多得意,蕭叡便瞬時覺得索然無味。

蕭叡從沒提過要把她記成妃子,她自己也從未要求,

她現在是六局之首的尚宮,因為後位中懸她才能把後宮掌事都捏在手裏。

若她成了妃嬪,蕭叡再把料理後宮的差事全部指給她辦就不合適了。

一場情-事罷了,蕭叡沐浴更衣,神清氣爽,回來正見著懷袖又把她那身女官服套了回去,正靠著胡床上小心地捧著一碗還燙的避子湯吹氣兒。她是貓舌頭,一丁點燙就覺得不舒服。

蕭叡皺了皺眉,走過去:“燙嗎?”

心道,這群狗奴才是故意怠慢懷袖嗎?爺可以玩她,輪得到旁人輕慢?

懷袖便不吹涼了,一口氣把澀苦的避子湯喝下,眉頭都沒皺一下:“不燙,剛剛好,我就隨便吹兩下。”

蕭叡知道她這是刻意在息事寧人,怕他罰人。

懷袖喝完藥,起身,規規矩矩作禮:“陛下若沒其他吩咐,奴婢先退下了。今日的宮中內務還未能料理完。”

蕭叡盯著她,不冷不熱地道:“看來朕今天還是對你太溫柔,你還走得動道。”

懷袖心下嘆口氣,真是伴君如伴虎,左右都不滿意。懷袖連忙哄他:“陛下龍精虎猛,懷袖只是勉力支撐罷了,還望陛下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