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他想了很多世俗的大道理,想了很多他們在一起的弊端,沉重而熾熱的感情在他的胸中湧動,湧到嘴邊卻化為一句:“安娜,我們真的不合適。”

安娜快要被這不通情理的老家夥氣瘋了。

她惱怒地吐出一口氣,思來想去,決定直接用身體征服他。只是,她從來沒有用身體征服過一個人,完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只能摸索著把手指插進他的頭發,用溫軟的嘴唇使勁兒磨蹭著他的唇,試圖用柔情蜜意,磨蝕他冷漠堅硬的心。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被謝菲爾德扣住了。

她以為這老家夥終於要主動了,誰知,他居然扣著她的手腕,把她從身上推了下去。她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鼓起雙腮,惡狠狠地咒罵起來。

但是,不管她如何咒罵,謝菲爾德都無動於衷。他神色漠然地站起身,扯掉了松開的領帶,隨手扔到一邊,把她按在了臥室的沙發上。安娜滿臉狐疑地看著他,安靜了一秒鐘,見他彎腰拿起地上的裙子,朝她走來,又不由分說地罵了起來。

她不想要形象了——她都光著身子,撲到他的身上,主動吻上他的唇,都這樣了還被他推開,哪裏還有形象可言?

她憤怒地瞪著他,起身想走,卻又被他按回了沙發。他將她的手腕壓在靠背上,把連衣裙罩在了她的頭上,低聲命令道:“自己把裙子拉下去。”

安娜單手扯下裙擺,含譏帶諷地瞥了他一眼。他卻不為所動,繼續命令道:“站起來往下拉。穿好衣服後,我再跟你說話。”

安娜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始終保持著一只手被他扣住的姿勢。她扭過身子,單手把卡在腰間的裙擺扯了下去。做完這一切,她對他露出後背的拉鏈,氣哼哼地說:“幫我拉一下。”

他伸手過去。她卻故意在他的手上蹭了兩下,回過頭,甜甜地對他笑了笑:“順便幫我抓抓背。”

他低下眼,沒有理會這個要求,徑直幫她拉上了拉鏈。她卻不滿地罵了一聲,用勁扭來扭去,粗魯地掙脫了他的鉗制,背過雙手,又把拉鏈扯了下來,裸著一半肩膀,罵罵咧咧地抓了抓後背。

一時間,他不知道她是在耍小心思勾引他,還是真的癢,只能淡淡地說道:“注意形象,安娜。”

這句話卻激起了安娜所有的不滿。她咬著下嘴唇,恨恨地瞪著他,把裙子的拉鏈拽上,撫平了裙擺的褶皺:“在你面前,我哪裏還有什麽形象?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我年輕,長得又漂亮,還有一顆愛你的心,如果你覺得我還有什麽地方不好,可以直接告訴我,你卻說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是因為你太老了,這算什麽理由?難道這世界上所有的情人都是年齡相當的嗎?他們都能在一起,為什麽我們不能?”

她的思維是如此簡單,幾乎讓他無法反駁,只能低沉地嘆息一聲。

這時,她上前一步,扁著嘴,可憐而熱切地環住了他的脖子。

她緊盯著他的眼睛,近乎哀怨地說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不在意那些,我不在意你老,也不在意你是否有錢,哪怕你曾經娶過三任妻子,有過好幾個情人,我都不在意,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成為你的愛人,你覺得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如果你是嫌我太年輕了,才不跟我在一起,那你就當我已經變老了,可以嗎?”

這一番話,她說得緊張、悲傷、狂熱、幾近虔誠。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口才最好的一次,卻還是沒能打動他。

他的心似乎像鐵石一樣冷硬。

謝菲爾德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的刹那,他聽見了她痛苦崩潰的嗚咽聲。接著,“砰”的一聲,她似乎把什麽東西扔在了房門上,然後撲上床,用力地捶床、哀嚎,一邊嚎啕,一邊滔滔不絕地怒罵他。

聽著她的啜泣聲,他撐著額頭,輕而緩地吐出一口氣,也險些失態。

她是那麽傷心,仿佛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山崩地裂了一般。

正是這樣,他們才更加不能在一起。

年歲的差距,不僅會引來周圍人洶湧的惡意,也會讓他先她一步離開。到時候,她會更傷心,更難過。與其未來留給她無盡的悲痛,不如現在就斷絕她的念想。

她還會成長,像春天的樹枝般抽條發芽,這不過是一次失戀,一陣轉瞬即逝的痛苦,誰青春年少的時候,沒經歷過這樣的痛苦?

到了那時候,她會明白他的意圖,然後理解他。

這麽想著,他忽視了胸腔內尖銳的刺痛,大步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