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章(第2/2頁)

前世,就是因為沈旸挑撥了沈晞來禦前揭穿瑟瑟的身世,被她聽見而動了胎氣,才致使康兒先天不足,後天多病多災。

如今他已經解決了慶王,剩下的沈晞已不足為患。

沈昭早已依照先前商定的,把能證明淮關一役另有蹊蹺的聖旨拿給沈晞看。

兩人自小仇怨相對,彼此乏有信任,可先帝聖旨做不得假,沈晞心裏也清楚,如今的皇帝陛下在權術之爭中占足了上風,想要對付他絕非難事,沒有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矯出一份聖旨來誆他。

沈昭心裏最惦記的不是握手言和,重續那可笑的兄弟情,而是沈晞手裏的建章營。

自然,沈晞不是個傻的,以交出建章營為條件,向沈昭提了一大堆要求。

即便沈晞仍存反志,但他的盟友慶王已經失勢,他但凡有點腦子,也該感念沈昭的不殺之恩,而不敢再以卵擊石。況且,還有一個宗玄跟在他的身邊,會時時規勸的。

他們能得以重生,宗玄功不可沒,沈晞既是他拼盡性命也要保護的人,那麽就如了他的願吧。

湖面吹過一陣涼風,沈昭把瑟瑟往懷裏攏了攏,低頭看她,目中若有星光:“瑟瑟,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只要不會失去你,我願意做一個善良的人,我會善待世人,與過去那個經受苦難、乖張戾氣的自己和解,只要……你不離開我。”

瑟瑟莞爾,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笑說:“我不走,你趕我都不走。我馬上就是真正的六宮之主了,我也要好好嘗一嘗大權在握的滋味。”

沈昭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打趣:“我怎麽從前沒發現,你也是個嗜權如命的主兒,真是了不得了。”

沒過幾日,裴太後便移宮搬出了祈康殿,到靜心庵中修行。

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她這一走,以伴她之名,將昔日裴家辛苦安插進宮裏的眼線幾乎都帶走了。

彼此心裏都清楚,這些人留下,沈昭輕饒不了他們,裴太後能主動帶走,也算做了件善事,免去太極宮裏一場殺戮。

對於裴太後這個人,瑟瑟始終看不透。

要說她無辜,可當年那些事若無裴家和她的襄助,憑母親一己之力根本做不成。要說她歹毒,可她又處處留善念,存善心。

裴太後離宮那日,沈昭沒有去送,但他讓沈襄去了。

穆荊郡王已成過去,如今是慶王世子。從前沈襄裝瘋賣傻時,裴太後對他甚是關愛,沈襄倒也念她的好,去的心甘情願。

瑟瑟端著熱茶走進宣室殿時,見沈昭正站在南窗前,望著外面的雲卷雲舒而發呆,他所望的正是宮門方向的天空。

這個時辰,大約裴太後已出宮門了吧。

瑟瑟覺得沈昭對裴太後的態度與前世不太一樣了。前世的他一心認定生母之仇深如海,在內心裏早就埋下了對裴太後的仇恨,一朝大權在握,對她和對裴家皆冷酷無情,絲毫余地都沒有留。但今生……似乎多了些旁的東西。

她一番沉思,推測,大約是前世自己死後,又發生了什麽。

不管發生了什麽,沈昭既不願意說,瑟瑟也沒有必要去追問,只需靜待歲月,終有一天他會放下心結,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的。

這樣想著,她便釋然,端著茶走到沈昭身邊,沈昭見著她,原本寡淡的俊容上瞬時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卻不接茶甌,偏要就著她的手喝。

喝了幾口茶,又開始不規矩,纖薄的唇挪上她的手,細細碎碎地親著。

瑟瑟被他親得發癢,正要往回縮,卻被他一把抓住,自她手中拿出茶甌隨意放在一邊,將那柔膩的小手放在唇下,如倦鳥貪食,認真貪婪地啄。

正膩歪著,魏如海進來了,站在繡帷後,有些慌張:“陛下,傅大人出事了,他……”

兩人一驚,忙迎出來。

魏如海擦了一把額角的汗,躬身道:“太醫已去看過了,雖說傷處看著兇險,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得臥床靜養些時日,傅大人讓奴才向陛下回話,他怕是不能去雍州幫著賑災了。”

沈昭滿面焦色,朝魏如海一擺手:“你先別說什麽雍州,司棋到底傷得怎麽樣?為什麽會受傷?”

魏如海剛想回話,又擡眼看看跟在沈昭身後的瑟瑟,低下頭,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