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章(第3/4頁)

可宮裏不同,嘉壽皇帝雖算不上是個英明神武的建業之君,但卻是個極節儉、極守規矩的皇帝。他立下規矩,只有上了七月份宮裏才能用冰,如今才是六月,瑟瑟心想幾塊冰是小事,被有心人借題發揮,給沈昭按一個‘奢靡’的帽子可就不好了。

特殊時期,朝中大臣心裏不安,總喜歡把他和他的父皇放在一起反復比較,監國太子本就備受矚目,還是謹慎些為上。

想到這兒,瑟瑟甚是遺憾道:“有冰固然好,可出嫁前我娘囑咐過,我嫁人了,以後涼的東西得少碰,冰更是能別吃就別吃。”

沈昭一愣,忙把盛蜜的壇子放到一邊,將瑟瑟攬進懷裏,一本正經道:“對,別碰涼,不好懷孩子。”

瑟瑟攥起小拳頭輕搗了一下他,走出來,見宮女都退了出去,桌上已擺好了膳食,便坐下和沈昭用了些。

到了晚上,沐浴更衣後,這小狼自然是不安分的,非纏著她要這樣要那樣,要求還一個賽一個的稀奇古怪,瑟瑟起初還勉強能依著他,可後面實在吃不消,一會兒軟綿綿地哀求,一會兒又推說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總算沈昭肯放過她。

去浴房洗過,垂下幔帳,瑟瑟疲乏無力地躺在沈昭懷裏,身上疼得好像比昨天更厲害,大有傷處剛結痂,又被人生生揭開的感覺。

哀怨嘆道:“這簡直就跟上刑罰一樣,太子殿下能不能稍稍溫柔些,別跟要吃人似的。”

沈昭正摟著美人滿腦子綺念地回想著剛才的滋味,正回想得心神蕩漾,乍一聽見美人抱怨,立即道:“胡說,我根本沒用力,你這嬌滴滴的小花兒,我稍一用力就哭哭啼啼的,我哪裏敢?”

瑟瑟懶懶斜眸掃了他一眼:“那你就讓我歇幾天,夜裏咱們說說話不好嗎?非要這麽烈火烹人似的……”

沈昭低頭看她,兩人都只穿了一件薄綢寢衣,瑟瑟的那件在腰身收起,衣帶未系,松耷耷的垂下,越發顯得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他看得心癢,想起她剛才哭得厲害,哄了半天才哄好,不敢再造次,只勉強將目光移開,委屈兮兮道:“新婚夫妻不都這樣嗎?我又做錯了什麽……”

他一委屈,瑟瑟就心軟,擡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能讓雙方都滿意的章程,困倦上來,雙目迷離地打了個哈欠,也懶得再想,在他懷裏蹭了蹭,含糊道:“沒說你錯……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先睡吧。”

沈昭奸計得逞,心中暗自得意,提過被衾將兩人蓋住,趁美人昏昏欲睡,毫無還手之力,又厚顏無恥地占了好些便宜,直到快要把瑟瑟惹惱了,才意猶未盡地將手自她衣襟裏抽出來,抱著她會周公去了。

晨起,沈昭依期陪著瑟瑟三朝回門。

這是舊禮,公主府早有準備,備好了盛宴相迎,溫玄寧自昨天就開始打滾鬧著今兒不肯去學堂,蘭陵公主被他鬧得頭疼,勉勉強強松口答應了。

是以,瑟瑟一進門,同母親問過安,與溫玲瓏敘過舊,便一直被玄寧纏著,又是要跟她說話,又是要她看自己功課,那熱乎勁兒,就跟幾百年沒見似的。

蘭陵被他煩得厲害,幹脆道:“你和玲瓏領著你姐姐去後院說話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和太子商量。”

玄寧自是高興的,瑟瑟卻有些猶豫,她看向沈昭,見沈昭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才起身跟他們去。

這一去,其實心裏是有些發酸的。

剛才母親脫口而出“你和玲瓏領著你姐姐去後院說話吧”……想起從前,玲瓏被親事困擾,傷心落淚,母親也是這般幹脆利落,讓她帶著玲瓏去自己閨房說話,才不到一月,竟似主客顛倒了一般,玲瓏成了主,她只是客。

瑟瑟知道只是隨口一句話,她多心了,又矯情得厲害,可心裏就是止不住往牛角尖裏鉆,特別是看見玲瓏體貼地指使月離去備瑟瑟愛吃的果子糕餅,那些侍女也都對她如對自己一般,乖巧聽話,默契十足。

心中的悵然若失更甚,有種輕易就被取代了的感覺。

玲瓏看出了她心情有些低沉,話不多說,可玄寧是個男人,沒有女孩家的細膩,只拉著她一個勁兒傾訴思念,說到熱乎處,聽窗外傳進腳步和低語聲,瑟瑟循聲望過去,見府中郎中正帶著藥箱往西廂去。

玄寧見狀,道:“姐,你不知道,西廂住了個年輕姑娘,我從來沒有見過,好像是病得厲害,母親本來不願意把她接進府裏的,可賀昀說再不精心醫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而且好像外面還有人一直在找她,放在別院讓郎中進出也紮眼,母親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才勉為其難答應把她接進府裏。”

瑟瑟聽得納罕,調笑他就跟說書一樣,誰知玄寧一本正經道:“我說得都是實話,不信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