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6/7頁)

柳長寧有強迫症,她出手素來只出十次,不管是拳腳相踢,還是刀劍穿心。

十下之後,倘若沒死,便放他一馬。

因了這些年養尊處優,整個人受到社會主義熏陶,往日的戾氣磨平。否則以此二人對原主犯下的惡行,赤手空拳已是她被磨平棱角的仁慈。

活動完筋骨,地上兩位中年男女已是連哀嚎之聲也叫不出來,雖只受了十下,力道卻是十乘十,此刻鼻青臉腫,嘴角俱掛著血漬,狼狽不堪。

“我當你們有何本事,看來不過爾爾。”柳長寧淡聲道,慢條斯理的用布帕擦拭染了灰塵的指尖。

低頭便對上柳正妻夫仇恨的目光,她俯身,視線與兩人平齊,捏了捏拳頭,骨節錯動,咯吱做響。

她冷笑道:“看來我方才力道不夠,讓你二人尚且有余力,斜眼看人。”

擡頭便是侄女青,筋分明的拳頭,柳正妻夫身子一抖,倒吸一口涼氣。

雖身上疼痛,蝕骨鉆心。可今日被一慣軟弱的侄女兒暴打,心頭郁氣難平。

柳正妻夫在西樵村內,尚算富戶。除了裏正,村人俱是給他家兩分薄面。

如今卻被打的無還手之力,此番定是忍不了。

“你!!!你!!”柳正強撐著身子,捂住腹部,氣的渾身發抖:“我饒不了你!”

田氏拉了拉妻主的衣袖,嘴巴張合,牽扯至紅腫的臉頰,他眼底恨意一閃而逝,攢緊了手中的紙契,道:“大侄女反了天,今日你即使拿出五百兩銀子也不能善了……官府見。”

“好啊!湊巧,縣令之女乃我往日恩客。大姨,姨夫倘若要去縣內掰扯,最是求之不得。”

三人擡頭,來人紅衣墨發,上好的綢緞,將他修長身材給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腰間盤繞一暗紅鞭,他那雙如玉的手,此刻搭在鞭子上,來回摩挲。

不急不緩走來的男子微笑唇,此刻勾出一抹艷麗的弧度,對上柳正妻夫二人時,笑的滿目危險。

他伸出手,橫亙柳長寧身前,緩聲道:“妻主蹲著作甚?與這兩人說話用得著平視?可別自掉身份。”

柳長寧仰頭看他,迎著光的男子,飛揚的墨發在空中舞動,棱角分明的側臉緊繃,微笑唇雖是上揚,整個人卻如一把鋒利的劍,蓄勢待發。

他此刻應是極為不悅,身上布滿寒意,見她愣愣的看來。

躬身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兩人距離近,便宜夫郎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幫你解決。”

柳長寧眼神微暗,一臉懵逼。正準備搖頭,卻見便宜夫郎已經將她擋在身後。

長鞭從腰間抽出,鞭尾掃過田氏手中的契紙,勾到自己近前。

田氏一驚,掙紮著便要奪回來,卻不料,紅鞭揮舞,他的背脊便挨上了狠辣的抽打。

裴元邵冷笑道:“還敢反抗?我家妻主體弱,三腳貓功夫,定是沒將你二位伺候好。我卻是個混不吝的性子,自小與武館師傅學了一兩手武藝。鞭子無情,大姨、姨夫可悠著點兒。”

他一雙墨眸幽邃,戾氣悉數落於二人身上。身上與生俱來的氣勢,迫的常人只能瑟瑟發抖。

柳長寧抱胸,覷了一眼便宜夫郎,眸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逝,這人正經裝逼的模樣,比她有過之無不及,氣勢攝人?

遠處那對妻夫此刻瑟瑟發抖,眼內俱是駭然之色,絲毫不敢妄動。

裴元紹拿過那張紙契約,他唇角帶笑,粗粗掃了一眼紙契內容,譏誚道:“我當是什麽東西,竟能拿來發賣我家妻主,原就是一張字跡模糊,手印不清,沒有任何官府印章的草紙。”

他捏著泛黃的宣紙一角,頗為嫌棄的將之撕成了碎片。

一陣微風拂過,將碎片吹得漫天飛揚。

柳正妻夫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碎屑,眼中痛心疾首。

柳正匍匐於地,他顫抖著手:“你你你!”

高呼三聲,怒急攻心,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昏厥了過去。

田氏哀嚎出聲,爬在自家妻主身旁,指著裴元紹,扯著嗓子嚷道:“殺人了,殺人……”

“閉嘴!”裴元紹笑意不減,聲線森然。

他撫摸著手中的紅鞭,迎著田氏那雙窄而小的眼睛,笑得一臉玩味:“大姨夫理應聽過我袁紹的名聲,我這人素來是個混不吝的性格,沾花惹草,惹事不斷,因了有縣裏的貴人保著,完好無損。今日你二人欺到我家門口,妻主方才已是出手教訓,我便不汙了自己的手。可是……倘若你等再敢再造次,指不定那天你妻夫二人有一場牢獄之災。我聽說你還有個女兒,書院山長正好是關君的親姑母,您說……我與關女君說說,照顧一二如何?”

裴元邵斜晲了田氏一眼。

田氏止聲,眼內布滿密密麻麻的惶恐,女兒是他的命。整個西樵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縣令之女關女君是柳袁氏的靠山,倘若他吹上一兩句耳旁風,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