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7頁)

是以她會在暗處偷偷的看他,會想盡辦法努力耕作,企圖為他買上一盒香膏。會絞盡腦汁,為他盡可能的做上一頓吃食兒。

即使,他從不塗抹胭脂水粉,即使他早出晚歸,幾乎不再老宅用飯。

原主在這樣畸形、無望的付出中,一遍遍假象他的存在。奢求被多看上一眼,倘若有他多一分的注視,她便也能在那樣墨色的眸子中,自我高,潮。

柳長寧忽然便明白,為什麽原主能夠忍受自己戴上綠帽子,不是懦弱,是卑微的自我救贖。她將這個叫做袁紹的男子張揚的放蕩當成了救贖。

畸形的人格,可憐卻又令人覺得可悲。

而回溯這一切的源頭,全是因了眼前這一對妻夫。

他們雖沒殺了她,卻磨滅了她的人格。這可能比殺人更加令人惡心。

柳長寧摩挲著手指,眼中厲色一閃而逝,整個人的氣息徒然發生變化。雖是低著頭,身上的冷意,卻不減反增。

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雷鳴,轟隆一聲。

柳正與柳田氏猛的一驚。大雨將至,天氣悶熱,可是此刻二人卻覺得渾身發冷,右眼皮跳動不停,手心早已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田氏覷了一眼斜靠與木門上的大侄女,她垂著頭,半披肩頭的發絲遮擋了她臉部的表情。倘若忽略她此刻陰冷的氣息,整個人便是一副深受打擊,滿目頹喪的模樣。

田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舌頭抵住牙尖,刻意忽略身上徒然生出的惶恐,勾唇,笑得一臉趾高氣揚:“大侄女,姨夫要的並不多,你若能拿出五百兩銀子,今日就將這賣身契還給你,如何?”

手上泛黃的契紙被微風吹的刷刷作響,得不到回應,田氏也不急,她有恃無恐的盯著斜靠在門邊的大侄女。

田氏了解他這軟弱的大侄女,雖偶爾會有些脾氣,可是卻到底沒有多大本事。即使再如何生氣,最終只能妥協。

他們拿捏著她的命門,料想她逃不出他與妻主的手掌心。

即使此刻心頭,一**的冷意撲面而來,田氏卻也可以忽略。今日雷雨天,人心情浮躁生出錯覺,實屬正常。

他抖落一身的冷意,唇角弧度加深,眯成細縫的眼內精光四射:“我與你二姨,本也希望你好,如今你娶來那等夫郎,傷風敗俗。唯一的用處姿容出色,要我看賣到妓院裏,也是大筆的銀錢……”

柳長寧被這樣惡言惡語給惡心的不行,她倏然擡頭,一雙茶色的眸子內,寒心四射。

田氏被那樣陰鷙的眼神掃了一眼,心中膽觸,將未盡之語悉數吞了進去,而後又覺不甘心,聲音卻不自覺軟了幾分:“大侄女不願意也罷。可你那夫郎有大本事,沖著貴女君笑一笑,自是有大把銀子。侄女聽姨夫勸,肥水不流外人田。去你夫郎處要來五百兩,便能讓你以後恢復白身,當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買賣?”柳長寧站直身子,走下台階,她一步一晃的走至柳正妻夫身前。

低頭覷了一眼柳田氏手中的賣身契,怒極反笑:“你們當此乃買賣?齷齪強迫得來的那一紙賣身契,威脅了我這麽多年。二姨與姨夫端的是好長輩。”

柳長寧身材纖長,比柳正夫婦高出兩個頭有余。此刻站直身子,低頭打量二人,身上屬於無情道老祖的威壓,悉數落於兩人身上。

妻夫兩人腿一抖,柳正不耐已是布滿一臉,侄女徒然變得強勢,她雖不是第一次見,但是右眼皮不停跳動,腿不由自主的發軟,令她煩躁不堪。

她黑著臉,重重哼了一聲:“沒教養的狗東西,五百兩銀子拿出來,今日咱們姨侄關系便到此為止。倘若你不給,隔日便將你賣給人伢子……狗爹養的東西,不配入我柳家宗……”

柳正的警告只說了一半,身體便被直直踹翻倒地,

變故發生極快,田氏不自主的尖叫出聲。

卻沒料到,這大侄女不止踹翻了自家妻主,擡手,巴掌快狠準的煽在自己臉上。

柳長寧一般不輕易出手,倘若她動了怒,即使諸天神佛,在她面前,她也依舊照打不誤。

原主縱使性格諸多不對,可是這二人是將原主推向死亡的直接劊子手,卻句句話都是辱罵。逝者已矣,豈能容這兩人嗟搓?

明明占盡了便宜,卻貪得無厭,出爾反爾,惡臭之嘴臉,讓她一個局外人,都生出一股濃濃的厭惡與憤怒。

柳長寧動作極快,巴掌翻飛,田氏無絲毫還手之力。唇角溢出鮮血,臉頰紅腫,整個人被打得歪倒於地上。

早前被踢翻的柳正這會兒緩過神,捂著腹部弓腰起身,作勢便要撲上來。

只可惜眼前的大侄女兒,就仿佛身後有眼睛般,擡腳,長腿用力,便正中她的腹部,柳正被再次一腳踹翻。

妻夫二人四仰八叉的躺在老宅門外的黃土地上,只剩下哀嚎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