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頁)

師生兩個一起嘿嘿笑,保康知道他老師不樂意見他汗阿瑪,也不想去麻煩黃宗羲家裏,幹脆安排他老師去和他師祖,石溪道人住到一起。

顧炎武見到醒遲大師和石溪道人,果然非常開心。

“山東一別,沒想到在此地見到行癡大師,緣份也。”

師祖也很高興:“阿彌陀佛。貧僧改法號‘醒遲’。”

顧炎武一愣,隨即小小的驚訝。

看看小學生,小學生也正看他和師祖,比他還驚訝;看看醒遲大師,看看石溪道人,他們兩個都是“早已知道”的笑兒,他恍然大悟,哈哈哈大笑。

“我就說快樂大師口中的‘師祖’是誰?哎呀呀,早該想到,五台山上的醒遲大師,除了大師還有誰。”

保康:“……”

石溪道人瞧著小學生呆傻的小樣兒,想起小學生前幾天和他道歉說“保康隨口一句話,害得石溪道人和顧炎武被汗阿瑪威脅做老師……”,也哈哈哈笑:“多年未見,大師已然改法號‘醒遲’,你這遊學,可有結果?”

顧炎武:“有~有~有~”

“今晚上我們秉燭夜談,把黃宗羲也叫來。我和你們說,哎,我這些年,還真琢磨出來一些個道道來。和黃宗羲今天的講學有互通,卻也不一樣,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阿彌陀佛。編書賺稿酬,買賣田地賺差價,買賣票號賺利潤、邊境墾荒……顧先生之所作所為,就是幾項大學問也。”

“是極是極。我和大師今兒上午還在說山西晉商用‘飛錢’結算的好處,說起來這裏面顧先生的原因,光這一個方法,對於盤活經濟就大大有利。”

“就知道你們腦袋靈光,我也正要和你們說這個事兒。正好這馬上要開海,這金銀匯兌,各國貨幣兌換,都是要先解決的一件大事。”

“說起來金銀匯兌,老道就對西洋各國恨得牙癢癢。他們那裏的銀礦多,金子少;我們的銀礦少,金子充足,偏偏之前我們的金銀匯兌一比七!他們的金銀兌換一比十四!”

“阿彌陀佛。吃一虧長一智。這次需要好好計算計算。”

師祖和兩位老師就這麽當場在院子裏坐下來,一人一句,都是討論金銀兌換導致前朝開海又禁海,最終也沒有擋住金銀兌換危機的事兒,討論他們要怎麽在沿海設票號,用“飛錢”結算的事兒。

保康懵了。

這不就是後世的銀行匯票,後世的金融風險,後世的股東出資掌櫃經營模式???

…………

一個武僧端上來茶點,顧炎武用了一塊余姚的龍鳳金糕,口中的美味對比現實情況,不由地嘆氣:“真要好好計算。這個不計算好,我們這開海,恐怕開不到一年就能被這金銀兌換鬧的開不下去。”

“我聽說你們在南海鬧騰,鬧騰的好。在南海可有發現銀礦?”

石溪道人:“有幾處。不光有銀礦,還有金礦。”

“西班牙和英吉利在蘇祿群島,在印度肆意挖掘金銀礦,以前我們都不知道,現在要警惕起來。”

師祖:“阿彌陀佛。人弱被人欺,國弱被國欺。”

顧炎武:“大師說到我心裏。我出去遊學之前,不知金銀好處,到處撒錢。後來家業被打劫加上惡人陷害,深感‘弱者有人欺’的後果,這才振作起來,想盡辦法自己賺銀子。”

“人,首先要自強,國家也一樣,這國家,不就是人組成?小道理想通了,一通百通。不過說起來我幫晉商出主意的事兒,這裏頭還有一個故事,有關於傅山的。”

“阿彌陀佛。可是那位自稱‘我本徒蒙莊’的傅山先生?”

“正是他。傅山在老家隱居,苦於其他地方的田產無法管理,也不好去收取租金利潤,知道我遊學四方,就來拜托我,我那時候正好在山西,和一些大商家商議在山西買地的事兒……”

顧炎武興致勃勃地講述他在山西的趣事兒,給山西商人出的好主意,師祖和石溪道人也都提出問題,又提出一些其他可行性建議,保康:“……”直接聽呆了。

保康睜大眼睛,嘴巴張大,坐在師祖的身邊一個字不漏地聽著,越聽越震驚,今夕何夕??

黑寶石一般的眼睛裏滿滿的疑問和好奇,還有驚嘆和歡喜,還有感佩和尊敬……

他們這裏談笑風生,不知疲倦;那邊正大學院裏黃宗羲不等晚上,講學結束得知好友顧炎武到來的消息,擡腳就過了這邊來。

午時來臨,可是四個人一點兒也不困談得更為熱鬧。保康得知哥哥弟弟們都去行館午休放下心來,吩咐趙昌去通知哥哥弟弟們,晚膳後來這裏聽講,又派侍衛去告訴他汗阿瑪一聲,給哥哥弟弟們請假。

再去派人告訴他額涅,他午休起來後去行館和額涅一起用晚膳,然後他也開始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