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也不去問天醜是誰,李安好看著那張小臉:“你今年幾歲了?”

這個還真不能確定,小雀兒遲疑了一會才回道:“十歲左右吧,天醜說奴婢幼時身子虧得太厲害,所以長得要比正常小兒慢一些、矮一些,等虧的都補回來了,就會長很高。”

這幾個月寶鵲姐姐熬的湯,主子喝剩下的有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她足足長了半寸。連天甲都說她長得快像一個十歲的娃子了。

十歲了?李安好看小雀兒的身量,還以為她至多八歲:“寶喬。”

“奴婢在。”

“去拿十兩金來。”

不等寶喬擡腿,小雀兒就出聲阻止:“奴婢不能要。”暗衛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在她在,護主是本分,怎可要金子?

李安好笑著提醒她:“你忘了皇上將你和九娘除名的事了?”

可以不提這事嗎?小雀兒紅了臉,她已經故意把這事給忘了。

寶鵲用烏雞、豬骨、猴頭菇熬了三寶湯,下了幾個菜圓子,端了上來:“娘娘,您補補精神氣。”

李安好聞著味了,想到剛剛皇上那面色便問道:“還有嗎?”

“奴婢熬了一陶罐,”寶鵲笑呵呵地放下托盤,伸手捏了捏小雀兒的丫髻,朝著她擠眉弄眼,意思明了,還有很多。

復又望向臉紅紅的小丫頭,李安好也樂了:“小雀兒,你找個人給皇上也送一盅三寶湯過去。”今兒她也摸清了,坤寧宮裏絕不止九娘和小雀兒兩個暗衛。

小雀兒嚴肅地點了點頭:“好。”

鎮國公唐嵕候在幹正殿外,就要成婚的唐五也不放心地跟了來。兩盞茶的功夫過去,還不見皇上召喚,唐五這心裏是七上八下,用手肘拐了拐邊上的父親:“您最近沒幹什麽吧?”

自上交了南漠兵權,皇上可沒再主動召見過鎮國公府的人。當然找他,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召見。今天突然來這出,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被嚇著了。

“老夫忠君愛國,問心無愧,”唐嵕背著手,他此生對不住的唯一人,便是結發妻子。

唐五冷哼了一聲,話說得體面,但只憑一張嘴拿不出證據有什麽用?他也想帶人抄了歡情閣,然後說是先帝爺在夢裏給他下了聖旨,可能嗎?

三年前要不是他灌了兩壇子老酒,硬著頭皮沖撞了嘉靈公主,顫著兩腿大著聲辱罵公主,鎮國公府這會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好在老頭心裏有愧於他,老老實實地上交了南漠兵權。而他也為皇上幹了不少不體面的事,總算是保得鎮國公府一家子老小。

密旨丟了,唐嵕心裏憋著口氣,是有苦難言。畢竟這事連他自己都覺荒謬,更何況是旁人。

“國公爺,”一方臉太監從殿裏跑出來:“皇上請您進去。”

唐五是一點不見外地跟著,傳話的太監只當自己瞎,拽著袖子假裝擦汗,後轉身進殿。

“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殿上的皇帝瞥了一眼唐五,看向鎮國公:“平身。”

“謝皇上。”

話也不多說,皇帝垂目望向攤在龍案上的康氏玲女手書:“拿去給鎮國公瞧瞧。”

他晾了鎮國公府三年,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密旨”一事不查清楚,鎮國公唐嵕和世子唐逸幽此生別想再碰兵符。

這紙可是頂頂重要的罪證,方臉太監不敢大意,擦了擦手才去碰,小心翼翼地拿起平平整整地放到托盤上,端起走下大殿,呈到鎮國公眼面前:“您不能碰。”

見著紙上的字,唐嵕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然緊握,發出咯咯響聲,這是……這行書,康氏玲女,先帝康嬪,安昌侯康律已之女。

太後?

唐五吞咽著口水,兩眼盯著紙上的字,老頭難道沒騙人,真的有密旨?

“皇上,”唐嵕跪地拱手向上,慷鏘有力地說道:“臣以聖祖親賜的‘敕造鎮國公府’和唐氏一族上上下下兩千余條性命起誓,下臣唐嵕從無不臣之心。還請皇上允下臣一個機會,查明‘密旨’一事。”

鎮國公府滿門忠烈,不能因他背負功高噬主之罵名。

“那就查吧,”皇帝面目沉靜:“朕也想知道是誰如此大膽,敢假傳聖旨?”

“皇上,”唐五有事要稟:“您大婚次日,臣與奉安國公陳弦吃了酒。他酒量一般,醉酒後拉著臣哭著胡言亂語了好一陣子。”

這些他原是想尋個合適的機會跟皇上慢慢說的,但依目前的情況,他還是盡早交代為上。

“陳弦跟你說什麽了?”皇帝勾唇一笑,語中意味不明。

唐五跪地:“就是……就是太後所生的皇六子是……是他的嫡長子。”

這話一出,連鎮國公都變了臉,怒斥道:“你胡說什麽?”

見皇帝沉下臉,唐五也不理會他老父,不敢有遲疑地接著道:“當年太後懷胎快足月時,以害怕生產惶惶不安為由召了陳林氏進宮。那時陳林氏也已近臨盆之期,她在太後宮裏食了一盅湯,就……就提前發動了。太後因著受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