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難道被李安好或是她那個做了皇帝的兒子給抹去了?

經了白日裏那一出,李安好回了汀雪苑,便讓旬嬤嬤派人去打聽消息。皇上不會無緣無故令範公公和姜院判上門,果然一打聽就打聽出事了。

“祖母接了舅母的信,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江嬤嬤便慌慌張張地派人去請父親,後父親和二叔就夜半三更滿京城地找大夫。”

旬嬤嬤是真被驚到了,這會還沒回神。一個下人,昨日大夫人寫信,她是等在書房外,並不知信中內情:“伯爺竟有膽子跟皇帝老爺哭訴?”

娘啊,這麽些年,她真是看錯伯爺了。

什麽膽子啊?李安好無奈笑著搖了搖頭,明明就是她舅母使的壞。

她父親一心鉆營,奈何卻不得門路,多年來始終在原地踏著步,想升官都想癡了。有機會,可不豁出臉面去爭?

舅母應還給父親吃了定心丸,不然父親可沒膽在朝上嚎哭。

寧誠伯府雖然勢薄,但比之鐘家、承恩侯府以及勇毅侯府,勝在跟過聖祖爺,大小也是開國勛貴。那三家就算是氣恨到了極點,欺壓歸欺壓,但絕不敢妄動寧誠伯府。

天家要臉面,聖祖爺的排位還供奉在永生殿,寧誠伯府一無不臣之心二沒仗勢欺人禍害無辜,試問誰敢動?

況且此次“替代”之事,伯府本就占著理。

“鐘家姑娘可惜了,”旬嬤嬤嘆氣,皇上和唐五能一樣嗎?

“未必,”李安好不欲多解釋,只笑道:“看著吧,這一陣子還有的吵呢。”

那日在勇毅侯府,她瞧得真真的,承恩侯夫人之所以幾次與鐘家女眷搭話,全是因想看她。幫著鐘夫人和勇毅侯夫人施壓,亦只不過是欲趁勢除去她這個礙事的人。

所以說來說去,承恩侯府因此次事件要遭受的罪,完全是咎由自取。而這還不是最糟心的,明程主街驚馬之事十之八.九與承恩侯府脫不了幹系。

承恩侯府怕是早已惹了皇帝猜忌了,所以皇帝才會借著承恩侯夫人行事不檢點,強行給懿貴太妃定了罪。

有了皇帝給的臉面,寧誠伯那是意氣風發,上朝就抓著鐘家和兩侯府不放。起先還有些怕,後吵起來那是六親不認,勇毅侯這個老嶽丈早被他揪出腦子扔了。

皇帝態度微妙,幹看著卻不發一言,也不喝止胡鬧的寧誠伯。沒挨過三天,承恩侯府和勇毅侯府慫了,兩侯爺帶著厚禮,領著夫人上門探望寧誠伯府老夫人。

唯獨鐘家端著,無論寧誠伯怎麽鬧,鐘黎青都奉陪,就是不帶禮上門給伯府老夫人和三姑娘賠罪。

因著朝堂上的博弈和伯府近日過於高調,老夫人令錢氏將李安馨的及笄禮往簡單裏辦。

能省銀子,錢氏那是歡歡喜喜,按著老夫人擬出的單子下帖子。

及笄禮之後,周氏就搬去了北苑小佛堂。李安馨也寡淡了不少,只是看李安好的眼神幽幽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頭,江嬤嬤高高興興地送走了都察院左都禦史雲大人的夫人,轉身回頭就是一副愁眉苦臉。六姑娘的及笄禮,老夫人請的都是一些老姐妹,為的就是想托她們幫著府裏的幾個姑娘掌掌眼。

這些日子府裏接了不少拜帖,相熟的不相熟都算上,也有十多位夫人上門說親了。不管好孬,四、五、六三位姑娘都有信,唯獨給三姑娘說親的人家,全是不了了之。

其中有一位老夫人都同意了,結果合八字合到現在一點音都沒有,護國寺不就是在京郊嗎?都五六天了,爬都能爬來回。

回到寧余堂,江嬤嬤收斂了面上的愁苦,進了堂屋。

“送走了?”盤坐在榻上撚著佛珠的老夫人老神在在的。瞧著主子沒急,江嬤嬤也不提三姑娘的事,免得她徒生傷悲。

“送走了,”今兒這位還是來給三姑娘說親的,但願別再跟之前那幾個一般樣。

丟開佛珠,老夫人端起炕幾上的茶喝了兩口,後屏退屋裏的丫鬟,招江嬤嬤近前說話。

江嬤嬤立時緊著神,上前將左耳杵到老夫人嘴邊。

老夫人從袖口裏拿出一本小冊子塞到江嬤嬤手中,壓低聲音:“過兩日就要下雪了,你午後替我去護國寺添五千兩香油錢,問問慧余方丈在不在?”

五千兩?江嬤嬤心一緊,這可占了老夫人的兩分私房,捏緊手中的小冊子,不用看定是三姑娘的庚書。

“奴婢準備準備這就去。”

“好,”老夫人手抖著再次端起茶杯,這些日子她都在試探,若那位真有意,安好的婚事必是受阻,果然全無音信。

午後,江嬤嬤坐著一輛簡陋的馬車,自寧誠伯府的小側門出了府。正巧被去梅林剪枝的鶯歌逮著眼了,回了汀雪苑順口帶了一嘴。

正在書寫經文的李安好手下一頓,筆尖劃過竹字頭,落了錯。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八字。以前祖母身子尚康健時,每年初雪前,她都會領著家中女眷去護國寺吃齋飯,添香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