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4頁)

鐘家?燕景氏神色變得肅穆,收攏了南漠兵權,皇帝蓄勢漸成,是鐵了心要肅清戶部。看來還要給老爺再去封信,讓其早做準備,戶部侍郎的位置可不好坐。

“被欺至此,寧誠伯就沒什麽話說?”

“敢說嗎?”旬嬤嬤想想都替姑娘可憐:“那鐘家背靠賢親王府,就算再借伯爺十七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吱一聲。”

燕景氏彎唇笑道:“是嗎?”別怪她沒指點寧誠伯,這樣討好皇帝的機會可不多,“我手書一封,你帶回交給府裏老夫人。”

明日早朝,寧誠伯必須當朝哭得跟死了爹似的。

因著李安馨及笄在即,老夫人終是網開一面,在周氏母女承諾放棄參選後,要求周氏於李安馨及笄之後搬去北苑小佛堂禁閉思過,直至李安馨出嫁。而李安馨雖不用待在小佛堂,但也需日日去小佛堂抄經去心中邪祟,直至出嫁。

回了寧余堂,腳才沾著堂屋的地,老夫人就癱了,沒失聲痛哭,卻老淚縱橫:“孽債,都是孽債。”

“現在也不去貪那富貴,沒事了,”江嬤嬤也淚濕了眼,抱主子起身:“地上涼,您這身子可再也經不住折騰了。”

老夫人流著淚,自己也使力站起往前挪:“我還不能死,死了就是害安好。”

急趕慢趕,旬嬤嬤回到寧誠伯府已近戌時正,連汀雪苑都來不及回,就直接去了寧余堂,叫開了門,親手將舅家大夫人的信交於老夫人之手。

夜半寧誠伯兩兄弟騎著馬,滿京城跑找大夫,甚至都求到了太醫院院判姜蓯靈家。

十月十八日早朝,皇帝才坐到龍椅上,寧誠伯就撲通一聲跪著沖到了大殿中央哭嚎:“皇上,您要給臣做主啊……鐘家欺人太甚,”頭咚咚咚地磕在金磚上,沒幾下就見了血,“臣老母被鐘家夫人欺得自勇毅侯府回來就舊疾復發……臣枉為人子枉為人父啊……皇上……”

哭到激動處,竟爬起就欲撞向離得最近的那根柱子。

勇毅侯被驚得顧不得身份一把抱住李駿的腰,昨日楓林園的事他已知曉,早就猜到今日早朝不會安生,只沒想到首先鬧起來的竟是寧誠伯,他什麽時候長了膽子?

“護不了老母,護不了妻兒,臣枉為人……”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沉目俯視著大殿上的亂象,見寧誠伯被勇毅侯摁住後,轉眼看向鐘黎青。

鐘黎青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在皇上盯上他時極為幹脆地出列跪地:“臣治家不嚴,引得皇上煩心,臣罪該萬死。”寧誠伯有什麽好哭的,李錢氏當眾毆打他夫人,他都沒處伸冤。還有他可憐的閨女……

“說說吧,”皇帝一開口,寧誠伯的喉嚨就好似被誰扼住了一樣,頓時斷了哭嚎,也不尋死覓活了,推開勇毅侯後規規矩矩地跪著。

鐘黎青將事道來,當然不該說的他一句沒提。只是今日寧誠伯有神.人指點,那是豁出去了:“皇上,臣有事起奏。”

“說”

是個男人都不想當龜孫子,寧誠伯狠瞪了一眼鐘黎青,鐘黎青直覺要糟。

“據臣所知,鐘夫人、勇毅侯夫人之所以顛倒是非黑白,讓小女替鐘家姑娘蒙受清白之冤。全是因在聽戲時承恩侯夫人屢屢示好鐘家夫人,而在場諸位都以為皇上您有意要娶鐘家女兒為後……”

“你胡說,”鐘黎青慌了。

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有點滿意寧誠伯今日的表現了,也算是沒白費了燕家的一片苦心了。當然他也知燕夫人費勁提點寧誠伯,純粹是為了泄憤,給這些不幹人事的老東西添堵。

自聖上誅殺嚴氏滿門,百官就曉聖上笑顏之下是何等狠辣。鐘黎青有意隱瞞,寧誠伯揭露真相,這回鐘家是真的要倒黴了,且承恩侯府、勇毅侯府都不會好過。

鐘黎青越慌,寧誠伯就越盛氣,說話的聲音更是鏗鏘有力:“事發之後,承恩侯夫人還向臣母施壓,臣母被氣得當時就犯了心絞痛。她們這麽做都是為了護鐘家姑娘清譽,意圖欺君。”

“欺君”一詞出,立時朝堂上連起抽氣聲,這可是大罪。

“李駿,你住嘴,”要不是在這金殿之上,不可妄為,鐘黎青活撕了寧誠伯的心都有:“皇上,臣罪該萬死。”

勇毅侯此刻已後悔救寧誠伯了,不敢有絲毫遲疑來至大殿中央:“皇上,臣有罪。”

承恩侯也趕緊出列,在心中已將姜氏罵了千萬遍:“皇上,臣有罪。”

聽了半天,站在百官之首的鎮國公終於動作了:“皇上,臣替小子向鐘家姑娘提親。”終於可以將那孽障脫手了,雖然鐘家不幹凈,但嫁出門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只要鐘家姑娘願意跟孽障好好過日子,鎮國公府也不會虧待她。

這回他得謝謝李駿那小子,讓此事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