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敬業的福爾摩斯先生,我以您的煙鬥發誓,絕不會讓您嘗試那樣的喬裝。請牢記,我有基本的合作操守。”

“既然有合作操守,您為什麽用我的煙鬥發誓?”

歇洛克嗤笑一聲,擡起下顎,示意凱爾西動作快些進入角色。

凱爾西努力微笑,該慶幸僅是一塊披肩,而不是一套裙裝嗎?她究竟是什麽天才,才能想出專坑自己的荒唐情詩計劃?

而且還能神預言,剛說了一句,「夜和秘密增進情趣,讓快樂更加持續,以千千種不同的方式」,報應就來了。

默念了幾遍都是為了破案,沒有拖泥帶水,戴上了頭套又披上了披肩。

凱爾西調整坐姿,將身體側過一大半。瞬間入戲,成為了將愛恨深深埋葬的赫瑟爾。

燈火朦朧。

歇洛克望向那道側影,似乎真的看到一位癡情而傷的女人。

這一刻也被帶入了戲,成為了彼得森念完之前的未盡之詩,一首接一首,自然而然地又念起斯賓斯的詩。

“……我的詩將使你罕見的美德長留,並把你燦爛的名字書寫於天國。哪怕死亡征服這個世界,但我們的愛將會長存,並在來生永續。④”

情詩結束在歇洛克低沉而虔誠的嗓音裏,夜仿佛突然靜了。

幾秒靜默後,凱爾西猛地一把摘下頭套。“不行!我感動不了。和彼得森來生永續,簡直是噩夢裏的噩夢。”

歇洛克也一下子出了戲,“放心,沒人要你感動,只要莊園裏的赫瑟爾感動就行。保持狀態,多練幾遍,明晚我們就行動。”

**

十一月,初冬風寒。

悄悄潛入莊園的兩人,早把溫度置之度外。像是初會朱麗葉的羅密歐,興奮地要驗證情詩計劃能否成功。

找到恰到好處的角落,位於在赫瑟爾臥室的斜下方,又足夠隱蔽不會讓人發覺後當即驅趕。

在凱爾西將三根樹枝拋向二樓玻璃窗,‘咚咚咚’半夜敲窗三聲響後,花叢裏就響起了猶如彼得森嗓音的吟詩聲。

月光如水,浪子訴說著渴望歸家的期望,讓十一月的夜多了幾分繾綣。

如此靜謐的夜,府邸裏的人豈會聽不到詩歌。

幾盞燈接連點亮,或有一些騷動卻沒人出來一查究竟。

極可能是有些年資的仆從認出了彼得森的聲音,沒有冒然出來打擾子爵求和。

‘嘩——’

赫瑟爾的窗戶終被推開,她單薄的身形出現在陽台上,哽咽地輕喚了一聲,“艾倫……”

此時,情詩突得中斷。

赫瑟爾就見花叢裏亮起一盞燈,有過交集的兩位偵探向她在招手。

這一刻,她從希望的頂峰重重摔下,慘然地扯起一抹笑容。

原來她一直渴望彼得森真的能回心轉意,但早該明白有的人其實從沒有心。大起大落後,難得十分清醒,腦中多余的聲音全都散去。

赫瑟爾披上一件寬厚的鬥篷,匆匆下樓奔向花叢。

她有一種感覺,也許不會有明天了,過了今夜十二點她就會徹底睡去。

“不錯,我認識海倫。”

赫瑟爾來到花叢,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與外交流,可能是自知時日無多,她開門見山地說:“是奧爾瑟雅殺了她,但請放心,安德莉亞不會讓她再出現了。”

哦!這是一個勁爆的消息。

凱爾西與歇洛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赫瑟爾承認了殺人,準確說是她的第三個人格殺了人。

“夫人,您的意思是身體裏除了安德莉亞女士之外,還住著奧爾瑟雅女士?”凱爾西再度確認,“您是什麽時候發現她們的存在?”

“愛麗絲病重,彼得森卻漠不關心。他唯一的孩子就快不行了,他卻還在外面與海倫纏綿親熱。作為父親,彼得森留戀情人的床榻,竟沒有趕回來見女兒最後一面。那一刻,我恨透了他們。”

赫瑟爾想起女兒,終沒能忍住落下眼淚。“終究,九年前我沒能留住愛麗絲,她還是去了。此後,只剩我一人活在冰冷無情的世界。兩年多,雖然有曼蒂陪伴寬慰,但我無法忍住一腔的恨意,終是讓奧爾瑟雅出現了。”

等一下,這裏出現的名字有些多。

已知愛麗絲·菲比·彼得森,是彼得森夫妻兩人的孩子。

之前見過的安德莉亞人格,不願再叫一聲彼得森,也沒稱呼女兒的名字,而冷漠地叫了中間名。

今夜的赫爾色主人格就不同,她會直呼女兒的名字愛麗絲。

歇洛克疑惑的是,“誰是曼蒂?”

赫瑟爾臉上微露笑意,“曼蒂是愛麗絲的家庭教師,就比菲比大了四五歲,但她健康溫婉,是再好不過的女孩。”

不過,赫瑟爾想起了第三人格奧爾瑟雅,很快就沒了笑容。

“那時,我不願再觸景傷情離開了倫敦,而曼蒂也找到新的人家工作。我一人來到肯特郡養病,沒有想到在這裏偶遇海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