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沈碧茶“嘁”了一聲:“誰給封的第一美人,比我們阿頂差遠了,這臉一看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沒我朋友好看,四舍五入就是沒我好看,哼。”

西門馥:“嘖,聽聽你,酸得牙都快掉了。快到地方了,趕緊貼膜吧。”

台邊又有八座扇形飛台,組成八卦之形,台上畫閣朱樓、層台累榭,專供大門派門人休憩和觀賞法會之用。

此外,還有許多飛舸飛舫錯落其間,比之飛台,便要樸素許多,這是小門小派和散修的待遇。

歸藏的坐席仍在兌卦的位置,他們來得算晚的,大部分飛台、飛舫上已經坐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服飾法器五花八門,像是一大群毛色各異的鳥,烏烏泱泱,嘰嘰喳喳,令人目不暇接。

歸藏的雲車一駛近,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交談聲歇止了片刻,然後越發興奮,這可是連山君第一次出現在十洲法會上,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萬眾眼前。

小頂一個金丹期九重境,也算耳聰目明,從那些蚊子似的嗡嗡聲中分辨出無數個“連山君”。

那些人仿佛都看過那本天書似的,把她師父的容貌吹得天上有地上無,連篇累牘,不帶重樣。

師父在一般人眼裏絕頂好看,小頂習以為常,也不見怪,就是有點牙酸肉麻。

就在這時,數人駕雲而來,皆是通身飄逸藍袍,袖口與衣裾繡銀色雲水紋,是太璞宗的人。

為首的是他們的老熟人顧蒼舒,右手邊落後半步,是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相貌俊逸,舉止頗為儒雅,只是臉色蒼白泛青,眼下還有些青黑之色,顯得有些憔悴。

西門馥對著沈碧茶比了個口型:“顧清瀟。”

今日要出席重要場合,沈碧茶一早便未雨綢繆地貼好了水膜,此時只能瞪圓了眼睛:“噫噫噫嗚嗚嗚……”

前日聽西門馥那麽一說,她把這傀儡宗主想成個一臉倒黴相的窩囊廢,不想本人倒像個清風朗月的謙謙君子。

轉念一想,若是沒幾分姿色,又怎麽能高攀上眼高於頂的英瑤仙子,入贅顧家,成為明面上的一宗之主呢?

不過他這個宗主也做得著實憋屈,在這樣萬眾矚目的場合,也只能跟在兒子身後——這便宜兒子還是道侶和別人生的。

顧蒼舒仿佛全然忘了前日的仇怨,迎上前來向蘇毓等人行禮:“連山道君與諸位道君、仙子光降,有失遠迎。”

他的便宜爹顧清瀟這才和兩個長老一同施禮。

蘇毓對著顧蒼舒和兩個長老微一頷首,還了顧清瀟一禮,淡淡道:“多有叨擾。”

顧清瀟垂眉斂目,躬身又施一禮,口中連連道:“應當的,閣下親舉玉趾,辱臨敝派,是敝派之幸……”

沈碧茶撇撇嘴:“嗚嗚嗚嗚嗚……”

因臉而生的那點好感,頓時煙消雲散,再好看的人,一旦作低伏小、唯唯諾諾,便全無可觀。

顧蒼舒似乎也嫌便宜爹丟臉,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竟是毫不遲疑地打斷他,對蘇毓道:“有請閣下移駕主台。”

三大宗門在主台上各有兩個席位,這是十洲法會的慣例了。

蘇毓淡淡道:“不必。”

說罷轉頭對蔣寒秋和葉離道:“你們隨顧宗主與公子去吧。”

蔣寒秋關起門來和師叔不對付,在外人面前卻是給足他臉面,當即與師弟一起行禮:“遵命。”

顧蒼舒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慍色,隨即若無其事地向蘇毓告辭,把蔣寒秋和葉離帶到主台。

雲車繼續前行,不一會兒降落在西北方的飛台上。

蘇毓帶著弟子們落座,朝新弟子們的席位看了一眼:“蕭頂,過來。”

小頂剛坐定,正低頭往乾坤袋裏摸吃的,聞言撅撅嘴,對沈碧茶道:“我師父叫我啦。”

沈碧茶一到自家門派的飛台上便揭了水膜,聞言推了她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什麽時候能把這瘸眼的毛病治一治。”

小頂走到師父身邊坐下,法會也開始了。

這屆法會由太璞宗主辦,宗門實際的掌權人英瑤仙子卻沒出現,全權交給獨子主持。

西門馥低聲道:“據傳英瑤仙子二十年前受過一次重傷,便開始逐漸放權給顧蒼舒,讓他主持十洲法會,一方面是歷練,另一方面也是迅速提升他的威望。”

正說著,顧蒼舒款款上台致辭,套話說罷,他頓了頓道:“十洲法會歷久彌新,正是由於前輩不斷銳意進取、獨運匠心。敝宗有幸主持本屆法會,有先人珠玉在前,我輩亦生見賢思齊之心,思推陳出新,故此本屆法會,首輪優勝者可向全場任一同境界的道友發起挑戰。”

蘇毓臉色一沉。

按照這個規則,全場任意一個金丹期修士都可以向蕭頂請戰,她那點吃出來的道行,自然不是其他修士的對手,上了台刀劍無眼,會發生什麽事便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