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小頂忙把一顆珠子放到他掌心。

蘇毓拈起珠子,凝神屏息,向裏頭注入一絲願力,珠子刹那間變得光華流轉,像夜明珠一般奪目。他把願力抽回,珠子頓時又恢復成原樣。

這種所謂的“願珠”只是用歷陽山願池水浸泡過的普通石頭,得願念之力便會變換模樣,在他看來沒有半點用處——模樣變了,還是塊不值錢的石頭。

他把珠子遞還給徒弟:“珠子沒什麽不妥,是你願力不夠強。”

小頂看傻了眼:“師尊怎麽做到的?”

蘇毓輕哼了一聲,睨她一眼:“刻苦修煉,少在這些無聊事情上浪費功夫,自然能做到。”

碧茶說她心不誠,師父又說她願力不夠,小頂這下是徹底沒轍了。

蘇毓見她垂頭耷腦的,也不忍心再奚落她:“與其做這無謂之事,倒不如努力提升修為。若是你修為高,這次法會便可上場出力,替你金師兄把藥贏回來。”

小頂聞言一怔:“金師兄病了?”

“不是病了,是中毒,”蘇毓解釋道,“你金師兄幼時被人下了毒,這毒物雖不致命,卻十分難纏,雖用靈藥勉強壓制,仍會不斷地耗損元神,傷及筋脈。你金師兄停滯在元嬰,遲遲不能提升境界,便是因了這毒的緣故。唯有洗髓伐筋、脫胎換骨,才能徹底拔除。”

金家手握十洲一半的靈石礦脈,金竹身為承重嫡孫,自然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五六歲上被人痛下毒手,嫌疑最大的便是金竹的繼母,但沒有留下切實的證據,他父親偏袒繼室和一雙幼子,只想著息事寧人,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金竹本來根骨絕佳,中毒後樣貌變化,修行受阻,倒是繼母生的一雙弟弟,出落得一表人才,一個拜入大衍,一個投入太璞,都已修至化神期。

高門大族中,這樣的陰私手段比比皆是,為了爭權奪利,比之狠毒千百倍的葉有。

蘇毓也沒和小徒弟細說,只道他懷璧其罪,被人陷害。

小頂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同為雲中子的弟子,大師姐、葉師兄他們都已是化神期,唯有金師兄是元嬰,修為甚至還不如他的幾個弟子。

她越發同情金師兄了。

“那藥很難煉?”沒準她可以試試呢。

蘇毓卻道:“不難煉制,只是其中需用到一味‘開明獸爪’。開明獸是上古神獸,早已絕跡,世間惟余一片,便在此次法會的獎賞中。”

小頂有些失落,她和別的新弟子不一樣,她是金丹期九重境,這修為是可以參加角逐的,只是因為她太沒本事,這才不能為金師兄盡一份心。

蘇毓只是想激勵她用功,誰知適得其反,倒令她越發沮喪了。

他抿了抿唇道:“你才入道門,一日千裏未必是好事。這次有你那些師侄在,開明獸爪我們志在必得。”

小頂“嗯”了一聲,把願珠塞回乾坤袋中,抱起虎崽:“我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小頂把虎崽放回窩裏,然後盤腿坐在榻上,潛入靈府中,翻開天書。

十洲法會前後幾頁,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不過聽了金師兄的事,她還是忍不住又細細看了一遍。

結果在意料之中,書裏沒有只言片語提及開明獸爪,用一句話交代了歸藏死傷眾多,然後連著好幾頁都是她和連山君兩個人在房裏的事。

大抵是連山君昏迷,她在床前吹了半天的簫——這段小頂也是看得稀裏糊塗,別說她壓根不會吹簫,人都昏迷不醒了,吹簫有什麽用?還不如敲鑼打鼓實在。

書裏的小頂果然吹不醒連山君,於是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搖來晃去的,不知怎麽最後就把他弄醒了。

這段是小頂課間找僻靜的地方聽的,金筆不停地噴墨,一遍讀下來,倒有一小半的字都成了墨塊。

小頂又把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金師兄的名字都被她圈出來了,從頭到尾也就出現過六七次,每次只有一兩句話,書裏甚至沒寫他生得是圓是扁。

她嘆了口氣,把書收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翌日清晨,太璞宗的執事駕著翼馬拉的雲車來接歸藏眾人。

翼馬騰雲駕霧,向著島中央飛去,不一會兒便抵達法會所在的軒轅台。

軒轅台通體白色,台高萬仞,上寬下窄,如巨木一般直入雲霄,台面方圓數百丈,中間刻著陰陽太極圖,四周布滿法陣,正面設有六個蓮花座,兩個蓮花座上已經坐了人,一個男子約莫四十上下,身著蒼色道袍,峨冠博帶,另一個年輕女子紅衣如火,頭戴金蓮花冠,眉目如畫。

西門馥合上扇子朝那兒點點,向眾人道:“那蒼衣男子是大衍宗白宗主的二弟兼右長老白益謙,他身邊那個著紅衣的不用說,自是十洲第一美人白千霜白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