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3頁)

小頂困惑地撓了撓腮幫子,這開頭怎麽和她的經歷不太一樣。

想她為了當上連山君的爐子,費了多少周折!

接著又是一大段寫他的手,從骨節到指甲,總之就是漂亮得天上有地上無。

偏偏是用他本人的聲音讀出來,怎麽都像是自賣自誇。

【小頂遲疑了許久,終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鼓起勇氣,將纖細脆弱的小手輕輕放在他手中。她輕如鴻毛的一生,就這麽交付了出去。

男人勾了勾唇角,幽黑的眼眸依舊冰寒如茫茫雪原,眉眼溫柔:“不用怕。”

說罷,他捏住她纖細的手腕往上一提,另一只手托住她只堪一握的纖細腰肢,將她抱入懷中。】

又是一大段寫連山君的氣味怎麽好聞。

小頂不得不承認,她師父身上的味道的確挺好聞的。

但也犯不著這麽翻來覆去寫吧,這一個個字可都是她費了老鼻子勁抄出來的。

【小頂不由舒展雙臂,勾住他的脖頸,薄如蟬翼的鮫綃紗裏透出曼妙的線條,膩如羊脂白玉的肌膚,還有若隱若現的一點淺紅,雪酪上的一點櫻桃,隨著她緊張的呼吸,起伏,微顫。】

這段小頂就有些看不懂了,她用筆點了點“雪酪”和“櫻桃”,原來都是吃的。又用筆尾點了下,看見櫻桃雪酪的樣子,饞得差點沒流下口水。

她不由納悶,書裏的小頂懷裏揣著吃的,她那時候怎麽沒有?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縮,一低頭,竟然將她肩頭的細金鏈子抿在雙唇中,輕輕拉扯,她疼得低吟了一聲,被他托著的後腰卻升起一股酥麻。】

小頂聽得直起雞皮疙瘩,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傷口雖然愈合了,但她還是對那兩條金鏈子心有余悸。

【男人松開金鏈子,笑容如謫仙般澄澈,又如邪魔蠱惑人心,薄唇一掀,吐出的話語近乎殘酷:“若你識趣,我可以考慮多留你幾日。”】

第一頁到這裏就結束了。

小頂有些失望,大費周章地抄了半天,書裏那兩個人連破廟的門檻都沒邁出去,這進展真是急死人。

她從百寶囊中掏出紙筆,再次潛入靈府,把天書往後翻,連蒙帶猜地往後翻了幾頁,估摸著兩人大概已經回到門派中了,這才記下一段,出靈府寫下來,用筆點了點。

師父的聲音毫無感情地念道:

【她跟著傀儡人走到連山君的大殿中,穿過層層疊疊的輕紗帷幔,一步步向著深處走去,忐忑不安又堅定不移地走向自己的命運。她恐懼的,她憧憬的,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她飛蛾撲火一般渴求的,都在輕紗和光暈的盡頭,靜靜等待著她。】

小頂聽得直撓頭,怎麽每個詞都不難懂,連在一起就讓人摸不著頭腦呢。

她不信這個邪,又抄了一段出來。

【床前簾幕低垂,男人斜倚在床上,帳中夜明珠輝光閃爍,勾勒出他玉山傾頹般絕美的輪廓。小頂赤著雙足踏在輕軟如雲的地衣上,腳踝上的金鈴發出悅耳的輕響。

距離床前五步,她停住腳步,跪倒在地,膝行上前,伸出微微顫抖的柔荑,緩緩撩開紗帳。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纖細白嫩的手腕,用力一扯。她一個趔趄,身不由己地跌到了他懷中,凜冽清澈的冰雪氣息撲面而來。

男人衣衫半解,寢衣交領中露出一大片肌膚,完美無瑕的身體與她只隔著兩層薄薄的織物。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腿下粗如兒臂的……】

小頂越發糊塗了,這又是在做什麽?

她師父一到夜裏就打坐,連臥房都給了她,怎麽在書裏倒睡起覺來了。再說了,他的臥房雖然挺寬敞,但實在稱不上“大殿”。

她困惑地摸摸臉,還有最後兩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卻不明白,便用金筆點了一下。

師父的聲音冷冷地解釋:“欲龍,一種珍稀靈獸,以貪欲惡念為食,於修煉大有裨益。長不盈尺,性狀與龍無異,能行雲施雨。”

小頂用尾端點了點,冒出的霧氣凝成一條在雲霧間升騰飛舞的小龍,粉中帶紫的鱗片閃著光,小頂摸摸肉粉色的龍角,小龍張開嘴,噴出一股水柱,然後轉過頭擺擺尾,消失了。

原來他們倆是在玩靈寵,小頂恍然大悟。

師父居然還養了這種好東西,不知什麽時候能借她玩玩,哪天他心情好,不妨問問他看。

她打定了主意,接著往下點。

【他的雙手不斷遊走,輕撚慢揉,撩撥出一串……】

金筆讀到此處,忽然卡殼。

小頂一看,那兩個字不認識,筆畫還挺多,正納悶筆是不是壞了,便聽“嗤”一聲響,尖錐般的筆頭中忽然噴出一股濃墨,那兩個字立馬變成兩個黑方塊。

小頂:“?”

噴完墨,金筆繼續毫無感情地往下讀:【撩撥出一串口口的淺唱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