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5/6頁)

“爸!”張老大趕緊把他往回拉,手裏的棍子也遂即揮了過去,打在蛇身上,那蛇才松開了嘴,落回蛇群中。

“爸,你沒事吧。”張老大心有余悸。

張德林脫掉了鞋子,腳背上沒有傷口:“沒事,它咬在鞋子上。”

“那就好。”張老大拉住他,不敢再讓他去冒險了,四弟已經出了事,父親可不能再出事了。

只是這些蛇盤旋在屋子裏,都不走,殺又怕激怒它們,它們瘋狂地攻擊人,這可怎麽辦才好。

還是張德林經驗豐富一點,他吩咐侄子:“去衛生院要點雄黃回來。”

有老人也反應過來:“對,雄黃,蛇最怕雄黃了。”

可衛生院距張家有一千米左右,來回快跑也得十幾分鐘。張德林擔心兒子,他看那邊岑衛東竟然毫發無傷地走到了陳福香面前,也顧不得前嫌了,趕緊說:“同志,我們家老四昏倒在墻角了,麻煩你幫個忙,把他背出屋。我一定重謝。”

岑衛東充耳不聞,他懸在陳福香上方,從腰間抽出一把兩寸長的小匕首,切斷了綁在陳福香嘴巴上的布條,拿開,食指輕輕摩挲著陳福香嘴角的紅印,心疼地問:“痛嗎?”

陳福香搖頭,聲音裏帶著委屈:“不痛,衛東哥,你終於來了。”

“傻丫頭,我說了要回來送你禮物的,就一定會回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岑衛東蹲下身,幹脆利落地割斷了綁著她手腕和較晚的繩子。

一得到自由,陳福香就想動。

岑衛東制止了她:“別動,我給你揉一下,活活血,不然會摔倒的。”

他旁若無人地蹲下身,隔著褲子輕輕揉著她被繩子綁過的腳踝。

看到這一幕,張家的親朋好友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敢情這姑娘有情郎,不樂意嫁啊,難怪張家人要用繩子把她綁起來呢!

不過聽說張家為了娶這個媳婦,花了不少錢。他們不厚道啊,拿了人家彩禮,還不想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要回到幾十年前,得浸豬籠。

對上這些人打量、鄙夷甚至是仇恨的目光,陳福香委屈極了,心頭暴起,有種讓蛇一口咬斷他們脖子的沖動。

“動一下腳試試。”溫柔的聲音拉回了陳福香的思緒。

她低頭,對上岑衛東安撫的眼神,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沒再理會那些人,輕輕動了一下腳:“不麻了,衛東哥。”

“嗯,走,衛東哥背你出去。”岑衛東蹲下了身,背對著她。

狗男女,不要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如此旁若無人,簡直是打他們的臉。張家人的神情都憤怒極了。

但沒人管他們,陳福香輕輕搖頭說:“不用,衛東哥,我沒事,我能走。”

“可是地上有很多蛇,你不怕嗎?”岑衛東擔憂地問。

陳福香搖頭:“我不怕,蛇還沒人可怕。”

岑衛東怔了一下,點頭說:“沒錯,福香說得對,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上來吧,就當為了讓我放心。”

“好吧。”陳福香趴到了他的背上,手環住他的脖子。

因為跑了那麽多路,又跟張家人打了起來,他出了不少汗,後背都濕了,肥皂味中夾雜著一股汗味,但奇異的陳福香卻一點都不覺得難聞,反而異常地安心。

從陳老三帶著人,強制將她綁起來帶走開始,她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不敢放松,直到現在才松懈下來。

“衛東哥,謝謝你。”陳福香靠著他的脖子,低聲說。

那股熱氣吹到岑衛東的脖子上,他只覺耳根一熱,迅速蔓延到臉上,連脖子都紅了。

“你不怪衛東哥來遲了就好。”岑衛東聲音沙啞地說。他心裏現在都還一陣後怕,要不是出現了蛇這個意外,他簡直不敢想象他現在才來的後果。

陳福香安心地靠在他的背上,臉就貼在他的肩胛骨處,聲音軟軟的,又輕又緩:“不遲啊,正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但卻被張家人拿著□□、棍子、鋤頭擋住了去路。

岑衛東眯起眼:“讓開!”

“你把我四弟一塊兒帶出來。”張老大硬聲說。

他們家今天的臉已經丟光了,不能連裏子也一塊兒丟光。

張德林站著沒說話,很明顯是支持大兒子的意思。只有癱坐在一邊的張老二目露恐懼,低低地說了一聲:“要不算,算了吧。”

但沒人理他。

岑衛東單手托著陳福香,面對快要戳到他額頭上的手槍,鄙視地翹起唇,擡起食指指著自己的額頭:“開啊,開槍!”

張老大手一抖,手槍差點滑下去。

這個人氣勢太強了,到底是哪兒來的?他們家也見過公社的領導,沒一個有他這麽兇。

見他不動,岑衛東陰沉沉地瞥了他一眼:“讓開!”

他都還沒跟張家人算賬,他們倒是自己來找死。要不是怕嚇到福香,他現在就要給這些人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