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6頁)

陳陽有些擔心岑衛東的身體,遂跟著進了院子。

見岑衛東臉色不對,陳陽又是一臉的擔憂,四奶奶忙問:“這是怎麽啦?小岑哪裏不舒服嗎?”

說著踮起腳,伸長手臂,去探了探岑衛東的額頭。

岑衛東站著沒動,黑沉沉的眼珠子希冀地望著四奶奶,仿佛是在看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

隨著四奶奶的靠近,他的身體緊繃了起來,渴盼著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能解除他的痛苦。

但沒有,哪怕四奶奶的手背已經碰到了他的額頭,他渾身還是充斥著那種熟悉的痛,沒有一點變化。

“沒發燒啊,小岑,哪裏不舒服?”四奶奶關切地問。

岑衛東垂在褲縫邊的手,死死握緊,臉上呈現出一種絕望的灰白,眼珠子木木地看著前方:“沒有,四奶奶我沒事,我進去躺一會兒。”

陳陽看著他沉重的步伐,眉心擰了起來,這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可對方不說,他也沒辦法,而且身體上的事,旁人也幫不上忙。

看著他進屋關上門後,四奶奶把陳陽拉到屋檐下:“陽陽,小岑這是怎麽啦?”

陳陽有點懊惱,自責地說:“我剛才跟他拼酒了,灌了他大半斤酒,喝完之後,他突然差點摔到地上,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四奶奶聽了,嗔怪地看著他:“你這孩子,灌小岑酒幹什麽?他還生著病,一天三頓都離不了藥呢!”

“我,我這不是看他沒事了,以為他好了嗎?”陳陽憋屈地說。明明是他去興師問罪的,最後怎麽全成了他的錯。

前幾天岑衛東還去民兵營教他們搏鬥呢,誰知道他的身體這麽虛弱,半斤酒下去就不行了。

現在怪誰也沒有意義,四奶奶問:“那你們吃飯沒?”

陳陽想著家裏面那桌子幾乎就沒動過的菜,更後悔了:“還沒。”

“光顧著喝酒去了是吧,“四奶奶了然,指著陳陽不知道說什麽好,“你啊你,那酒有什麽好喝的,比肉都還香嗎?行了,沒吃就在四奶奶這兒再吃點吧。我去給小岑煮點軟和的粥。”

自己闖的禍還要四奶奶來善後,陳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摸了摸鼻子說:“我來吧。”

“不用,煮個粥很快的。對了,福香呢,沒被嚇到吧?”四奶奶又問。

提起妹妹,岑衛東不放心留在他們家了。他要留在這兒,福香在家裏不放心,一會兒肯定得過來,可家裏亂糟糟的,還沒收拾呢。

“她在家裏面,四奶奶我回去跟她說一聲,一會兒再過來啊,岑同志那邊,麻煩你照顧著點。”陳陽忙說。

四奶奶點頭:“你快回去吧,這邊有我。”

聽到門外兩人的對話,岑衛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點都不想動,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任誰從天堂被拋到了地獄,一時之間也會難以接受。

本來,隨著他狀態的好轉,他以為只要慢慢熬,時間長了,他的傷總會痊愈的,即便恢復不到最好的狀態,重新回到部隊,那作為一個正常人生活總是沒問題的。

誰知道,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今天又被一招打回了原形,而且唯一讓他看到過傷愈曙光的四奶奶也沒用了。他無論是躺在床上,還是剛才跟四奶奶接觸,都沒有用。

前兩三個月的好轉,像是曇花一現,又像是他搞出來的幻覺。

一時之間,岑衛東都分辨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好過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說話,只想就這麽一個人呆著。

過了許久,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小岑,小岑,我……進來了啊。”

四奶奶輕輕推開門,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很是憂心,將碗端了過來,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站在床邊說:“小岑,你還很不舒服嗎?我給你煮了一碗小米粥墊墊肚子,你起來喝了再睡吧。”

岑衛東心情糟糕透了,但他不是個亂發脾氣的人。

坐了起來,他拿過碗,攪動著木勺,還是沒什麽胃口,遂又放下了勺子,問道:“四奶奶,你這兩天去過什麽特別的地方嗎?又或者丟過什麽重要的東西沒有?”

四奶奶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這個,看了他一眼,見他緊緊盯著自己,似乎這個答案很重要,她也跟著緊張起來,認真回憶了好一會兒說:“沒有啊,我就在村子裏,沒出過村,也沒丟過什麽東西,別說重要的了,不重要的都沒丟過。”

她家裏窮,東西少,換洗的衣服都只有兩身,要是什麽東西丟了,鐵定能發現。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岑衛東的預料。畢竟他早就發現,四奶奶對這股神秘的力量也一無所知,是他不死心而已。

不死心的岑衛東垂下了眼瞼,輕聲說:“四奶奶,你能跟我說說,昨天和今天你都去過些什麽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