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豆子出芽,沒有土和陽光,就只能吃豆苗,但也是冬日裏難得的菜食了。”

鎮武侯夫人聽著連聲稱贊:“我兒就是聰明,別人就想不到這些。”

裴三郎說:“這得多虧父親、母親給我的錢財和奴隸,不然我便是想試著種出這些東西也是不成的。這裏有一半父親和母親的功勞,往後你們的山菌豆子我都包啦。以後我再發現有好東西,也都給你們送來。”

鎮武侯聽得心裏那叫一個感動,連誇:“我兒不僅聰明懂事還孝順。”

裴三郎拿出公關態度和精神來對鎮武侯夫人聯絡感情,要表達的心意超額完成任務,公關效果也很突出,母子感情進一步加強,之後還跟鎮武侯夫婦吃了頓輔食,再回屋休息。

他的內心稍微的有一絲絲一點點的小感慨。

來到這個落後的世界,不管他樂不樂意,習不習慣,至少上輩子不敢奢求的父母兄弟姐妹間的親情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不算親密的感情,卻讓他感覺到那種血濃於水的牽絆,以及身後有依靠的感覺。

他上輩子死了還欠著醫院的醫療費沒能力還,也沒有人替他還。這輩子,有父母支助創業,有家裏的關系勢力給他依靠。他的身份是鎮武侯嫡三子、有家的人,而不是上輩子的賠錢貨討債鬼。

他從不認為他上輩子的境遇是因為自己的性別是女,純粹是上輩子的奶奶和父母作孽。她的舍友也都是女兒,也沒見被父母家人那樣對待。趙天賜是兒子,在那個家最終也跟她一樣,沒有歸屬感,只有來自原生家庭的心理陰影。她上輩子,從父母、到他們姐弟到最後全都成為輸家。她早早地死了,死在最美最好的年華裏,趙天賜在充滿暴力和威脅的環境下成長,懦弱膽小,從高中畢業就輟學在家,連出門都不敢。她上輩子的父母,女兒沒了,兒子沒出息,他們只是鄉下小鎮上的普通人,靠打零工賺生活,到老連個退休養老金都沒有,晚景淒涼已是可見。

他最大的感觸就是,人活成什麽樣,得看自己過成怎麽樣,怎麽做人。

鎮武侯夫婦用完輔食回房後就換上了裴三郎送的鵝絨襖。

鵝絨襖很輕,穿在身上像沒穿,感覺就不保暖。如果不是有手套和襪子的先例在,他們都得懷疑三郎在胡鬧,屋子裏暖和,若是覺得冷再添衣裘便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就這麽穿著了。

夫婦二人穿著鵝絨襖腿上蓋著鴨絨毯烤著炭火聊起裴三郎,起的話頭就是羽絨襖和毯子。

鎮武侯夫人說:“聽三郎說,他認為飛鳥的衣服就是羽毛,鳥能度過寒冬是因為有羽毛,用羽毛充當麻絮會更保暖。雖然是孩子氣,想想也不是沒點道理。”

鎮武侯只覺得像沒穿衣服,有點冷。他不置可否,說起裴三郎想跟著進京的事。

這種宅子外的事,鎮武侯夫人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只說:“他是男兒,總不能拘在家裏。侯爺從披甲人到因功封侯,也是從十二歲披甲進京,後來追隨天子,拿一對石錘南征北戰打拼出來的。三郎雖然年幼,又不是要去披甲上戰場,又有侯爺護著,比起侯爺當年只身赴京的時候可好太多。”

鎮武侯想起自己當年。父親子嗣眾多,自己是庶出,母親是侍婢,身邊唯有五個戰奴,分家也得不到家財,索性拜別父親帶上石錘和戰奴自己上京謀前程去了。三郎像他!有主意,敢闖,敢拼,如他當年,他又有什麽理由阻止呢?

鎮武侯點頭,說:“那便應了他。”他說完感到身上暖和起來,伸手探去,只見鵝絨襖裏裹著暖和氣熱騰騰的。他又摸摸鴨絨毯下,也是一片暖和。他說道:“此物當真比麻絮保暖。”

鎮武侯夫人說:“三只大鵝方才得兩件衣服,十只鴨方得一條鴨絨毯,又豈是麻絮可比的。”很是愛惜地輕輕摸著身上的鵝絨襖。即使是侯府也只在招待客人的時候才殺鵝,一年裏殺不了多少,三郎的莊園那麽小,一共也沒幾只鵝,竟然舍得連殺三只給他們做襖子,可見孝心。

鎮武侯摸摸身上的襖子,又摸摸鴨絨毯,再想想剛入庫的三十五具馬鞍,滿心火熱,便覺得小兒子跟著一起進京的要求不算什麽了。

於是第二天,裴三郎剛到校場見到鎮武侯就被告知準允他跟著進京了,讓他準備起來。

他練完武吃完朝食,鎮武侯便把馬鞍錢給他了。

出手闊綽的鎮武侯給了他一箱金子,五兩一錠的金子,足有四十錠!

親爹,真親爹!

鎮武侯頗有深意地瞥了眼裴三郎。他知道裴三郎一定會把這些金子帶到京城去,就是不知道裴三郎會不會拿這些金子做點什麽。

裴三郎把金子放好後,就又去找到他爹,這都要進京了,這得抓緊補課。人情世故注意事項是不是該提前告訴他。他便直接問鎮武侯,他上京後需要注意些什麽避諱些什麽,見到哪些人要客氣,見到哪些人要親熱,見到哪些人要保持距離,哪些人是千萬不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