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頁)

與其遮遮掩掩,讓有心人探查,不出大大方方的混亂視線。

“等明日天亮,咱們就改走水路。”李娘子道。

虞寄白在終南山待了十年,像只松鼠屯糧一樣的攢錢,家底豐厚,都是給虞年年準備的。

摘星樓被難民圍住了,宮中侍衛將那些難民盡數殺了,留出一條平坦的路,護送貴人們回宮。

地上粘稠的血漿都成了一條小河,濃重的血腥氣,怎麽也散不開。

萱女由人擡著,足上一絲血跡都沒沾上,看著他們正在清理的屍體出神。

“國師呢?國師呢?”狩陽帝在殿中提著劍亂轉,如今那些災民竟是都闖進城裏了,國師兩個月前便同他預言過,他並不放在心上,一群烏合之眾能掀起什麽大波浪?結果他險些要在這烏合之眾手裏翻了船。

現在迫切要尋虞寄白為他占蔔一卦,看看未來的運勢。

虞年年昨日下午才囑托人給寶應做一身粉紅色的衣衫,制衣坊對她的命令無有不從,今日一早便做好了,送去給寶應。

寶應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趕忙將這身衣裳換了,對著鏡子左照又照,欣賞個不停。

娘娘真是個好人,她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喜歡這粉紅色,想要個這樣的裙子,並未抱太大期望,便真著人給她做了。

她以為娘娘的改日再說,就是糊弄她的話呢。

亮眼的粉紅色與旁人的青嫩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寶應去小廚房打熱水,昂著下巴,逢人就道,“這是娘娘特意讓人給我做的,你們都沒有。”

引得一片羨煞的目光。

慕容澹醒來的時候,他側身一撈,卻沒撈到溫香軟玉,一下子便清醒了,坐起身來,枕邊那只釵熠熠生光。

滿殿藥苦味兒散開,隔著床帳,外面好像有白煙和噼啪火光 ,他當虞年年是在外頭為他煮藥。

心想這些事兒她怎麽做的了?但一想這藥是虞年年煎的,酸苦味兒便也成了苦香。

一撩開帳子,便見太妃散著一頭半白的發,坐在胡床上給藥壺扇著扇子,一下又一下,散漫不走心。

藥壺裏冒出的白煙,將她美艷的臉龐都變得柔和恬淡起來。

她斜眼看了慕容澹,語氣並不好,“醒了?醒了一會兒就喝藥。”

慕容澹皺眉,忍不住捂著傷口同她懟道,“怎麽在寢殿裏熬藥,一股子怪味。沾在房裏多日都散不掉。”

若是虞年年熬藥,便是苦香,旁人熬,便是一股怪味。

太妃冷笑一聲,“這味兒沖不沖?”

自然是沖的,她不用慕容澹回答,便自顧自繼續道,“我就是要用這藥味醒醒你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十八歲的人了,一點兒也不清醒。”

“怎麽?黃河發大水,你腦子裏也發大水了?你晃一晃你那華而不實的頭顱,看看裏頭是不是灌滿了黃河水?”她暴躁的將手中扇子一扔,陰陽怪氣的叱罵。

慕容澹壓低了眉眼,露出幾分不高興,面色沉沉的,“即便我腦子裏再多的水,也是你生我的時候裝進去的,現在反倒埋怨起我了。”

“混賬,腦子裏有水的一直是你們慕容家。”

慕容澹知道,一與她見面,就定然要吵起來,他太陽穴突突發疼,不想繼續下去,“年年呢?我一早醒來就不見她了。”

太妃握著扇子的手一頓,語氣反倒平和起來,“誰知道你怎麽把人弄丟了,不是你的,綁著也不是你的。”

慕容澹一聽太妃這話,便知道其中有深意,他心跳都快了幾分,更多了些不安,太陽穴突突的更厲害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呼之欲出。

他將床頭的釵握在手裏,披發赤足,帶著慌亂的去喊她名字。

問過院子裏所有侍奉的人,卻都說自昨晚之後,便沒見過她。

太妃將藥倒出一碗,遞過去,“把藥喝了吧,這麽大的人了,不用我再給你喂蜜餞了吧。”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