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囚〇〇五天

欽容的手很大很溫暖,以前顧鶯鶯被他握著的時候,心裏甜滋滋是最有安全感的時候。

如今她的手被他握著,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擋也擋不住。

顧鶯鶯腦海中全是欽容與她五指相扣的場景,男人掌心的溫暖滲透她冰涼的體溫,輕輕用指腹摩擦著她的皮膚。就是在顧鶯鶯手指最軟綿、最無力的時候,這個男人折了她的手指,他嘆息著:“鶯鶯總能想著法子讓孤懲罰你。”

欽容此時握著的,就是顧鶯鶯曾被他折過兩次的右手。

“……疼。”內心的恐懼讓顧鶯鶯手腕抖著,忍不住喊了聲疼。

欽容本就很輕握著她的手,聽到她嗚咽的聲音擡眸看了她一眼,抹藥膏的動作更輕了,“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顧鶯鶯對他有了陰影,總擔心他在某個瞬間又會折了她的手。尤其是看到欽容手腕上還未消下的淺紅勒痕時,鶯鶯心虛又害怕,於是小聲道:“不用麻煩太子哥哥了,鶯鶯還是自己塗藥吧。”

她試探的想要將手抽回來,然而欽容看著不動聲色,卻在鶯鶯抽手時緊了些力道。

“鶯鶯又叫錯了。”欽容將藥膏輕柔塗抹在顧鶯鶯泛紅的掌心,他看似漫不經心笑道:“你太子哥哥現在不在這裏。”

是了,此時的欽容還不是太子,太子是與他同在顧皇後名下的景兆時。

要不是手還在欽容掌心裏,顧鶯鶯真想狠掐一把自己的蠢嘴,她趕緊改口:“三哥哥。”

再也叫不出‘美人哥哥’這四個字,顧鶯鶯想了許久就只想到了這個稱呼。

“三殿下,顧小姐。”

去而復返的慧雲女官回來,她對欽容行了禮,低著頭對顧鶯鶯道:“剛剛宮外傳來消息,裘小公子回府的路上就暈了過去,太後娘娘說今日顧小姐不必回府了,就先在佛堂思過吧。”

簡而言之,就是招宣太後得知裘郁在顧鶯鶯那兒遭了大罪,心疼的同時後悔自己剛才罰的輕了,讓顧鶯鶯從今日起就去佛堂跪著,相當於罰了她六日,讓她在佛堂住六日。

對此顧鶯鶯倒沒什麽怨氣,反正多一日不多少一日不少,住在佛堂可比挨二十大板好多了。

見顧鶯鶯點了點頭卻還在椅子上坐著,女官皺了皺眉:“顧小姐,請吧。”

顧鶯鶯兩只手都已經被欽容塗好藥了,滿手心都晶亮亮的還沒有幹透。重生後她的脾性是真的好,沒覺得女官態度生硬,她鼓著腮幫呼呼吹著手心,“馬上!”

為了能快點離開欽容,她呼呼吹得大腦有些缺氧。

等手心幹的差不多了,她晃了晃腦袋從椅子上站起來。因起的力道有些猛了,頭暈缺氧的她蹌踉了兩步,腰部撞上桌角斜斜朝著一側歪去。

欽容本就支著下巴在看鶯鶯,沒想到下一個瞬間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顧鶯鶯暈乎乎還有些茫然,回過神來後如同踩了尾巴的貓,想起身又因為踩到裙擺,笨手笨腳又坐回了欽容懷中。

這就有些像刻意為之了。

顧鶯鶯沒臉沒皮,為了占欽容的便宜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手段了,女官雖厭惡但已經見怪不怪,也不會有人信她不是故意的。

欽容動作沒變,微微側靠在雕花木椅上,手支著下巴只垂了眼睫。

目光落在懷中倉惶的小臉上,近距離下他看到鶯鶯額頭上有塊紅印子,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很是明顯。擡手朝那觸去,這次坐在他懷中的人可比之前乖巧多了,身子縮了縮顫著眼睫任由他碰。

欽容似看不出鶯鶯對他的懼意,只是在她發紅的皮膚上揉了揉,低眸問她:“怎麽弄的?”

剛剛太後發怒時他並不在熙華宮。

顧鶯鶯鼻間全是他身上淡淡雅雅的淺香,被這種氣息包圍的她有些晃神。就好似回到了那座金殿,顧鶯鶯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身體傾斜,小腦袋抵在他肩膀上低軟回:“可能是剛才認錯時磕的太用力了。”

“倒真是懂事了不少。”欽容低笑的聲音沉沉很有磁性,像是在引.誘人靠近他。

不時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顧鶯鶯臉頰,鶯鶯感覺自己額頭又被人按了按。記憶中模糊的金殿越來越清晰,顧鶯鶯手腳沉重渾身無力,身穿龍袍的男人緊摟著她親了親,他用指腹輕擦她的眼睛,溫雅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還疼不疼?”

鶯鶯提不起精神,她剛要把臉往他懷中埋,額頭冰涼的觸感冰的她一個哆嗦,顧鶯鶯回過神來發現欽容正在往她額頭擦藥,低垂著面容與她距離很近。

“!!!”差點忘了,這裏沒有金殿,眼前的人也不是上一世的帝王,

鶯鶯覺得自己剛才魔怔了,竟以為自己還在金殿中。這種驚嚇無異於做完噩夢後發現自己還在另一個噩夢中,從回憶中抽身的顧鶯鶯想也不想推開欽容,慌慌張張從他腿上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