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2頁)

就在馮靜蕭吃不準容定濯會不會答應時,容定濯應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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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定濯早已命人打聽過喬慈衣的情況,這個女子,名字是個他沒聽過的,且年底才滿二十五歲,七歲就隨家眷去了月摩國,跟著月摩國的茜夫人學習,後來還做了佘知公主的老師。

最重要的是,還跟人成過親,那男人成親後兩年就死了。

看起來,喬慈衣二十多年的生活經歷倒是明明白白,沒有一絲不清之處……

而且,這個喬慈衣,寫得一手好字,畫畫得好,還懂天文歷數。

顧磐磐的娘親可不會這些。當年那字,還趕不上顧磐磐。

因此,沒有見到喬慈衣之前,容定濯其實沒抱希望。

他就是懷著一種,看看能和顧磐磐長得有多像的態度過來的。

不僅如此,若喬慈衣就是那女人,怎麽敢聽到他的名號,還堂而皇之入京?

若說她像上次在啟恩寺那般躲躲藏藏,他倒是還能夠理解。畢竟,她怎敢輕易見他。

當初鬧成那樣,她不會以為他會放過她罷。

但是,當容定濯親眼看到喬慈衣的一瞬,他就清楚了。這個女人,是她。

喬慈衣的身體有什麽特點,時至今日,他仍記得一清二楚,別說她衣裙底下遮覆住的特征。就是她左耳後的那一顆小小的紅痣,也跟過去是一樣的。而顧磐磐沒有。

還有她左手的小指頭,小時候受過傷,不大靈活,那應該是她身上唯一的瑕疵。

容定濯的記憶一直超逾常人,但他也頭回發現,他能將往事記得這樣清楚。

看到喬慈衣的第一眼,許多記憶便接連而至,就猶如塵封的匣子被開啟,連他與她初見時的情形,也能清晰可憶。

別更提她的一些小動作,緊張時如何,生氣時又是怎樣,甚至是她動情時,從眉眼神態裏透出來的嫵媚生動。

所有一切,清晰得就像是昨晚才做的一個夢。

容定濯又看了眼喬慈衣,目光暗暗變化。

她聲稱她只有二十五歲?像當然是像的。別說她二十五,她就是說她年二十,也多的是人願意相信。

但是,除非她不想認回顧磐磐,那就能一直裝二十五歲。

畢竟二十五歲可生不出顧磐磐這般大的女兒。她要認女兒,還得說清楚自己到底多少歲。

喬慈衣這時正好錯眼,對上容定濯的目光,心下頓時一緊。她覺得這位相爺的眼神有些異樣,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但她再看清楚些,容定濯的目光已輕飄飄掠過,就好像剛才是她看錯。

難道是她失憶那兩年多裏,就對她起過意的男人?看到她回來了,就又活了心思。

喬慈衣已讓人打聽到,容定濯當初在嶺南鎮壓過蓮藏教。不過,白歧的口中,可沒有這號人出現過。

這時,喬慈衣聽到馮靜蕭道:“相爺,喬夫人,請跟我來。”

她當然就跟了過去。容定濯走在前面,馮靜蕭略微靠後,而喬慈衣在馮靜蕭的另一邊。

容定濯就聽見,喬慈衣主動問了馮靜蕭兩個關於儀象台的問題,聲音非常的自然。

喬慈衣失憶的事,除了白確沒有人知道。

容定濯自是只當喬慈衣是故意裝著不認識他,想要將恩怨一筆勾銷?

若是喬慈衣這時候轉過頭,就能看到這位相爺的眼神。

那眼神,怎麽說呢,極為復雜,裏面像有烈火在跳,但又十分冷酷,甚至似有譏誚。

當著眾位欽天監的官員,容定濯當然不可能談到私事。他便默默走在一旁,看著喬慈衣演戲,看她裝著是怎樣不認識他,當他是個陌生人。

看她演得這樣逼真,比她少女時就頗為精湛的演技更為精進,他輕扯嘴角,慢慢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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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醫院派的醫官,還有朝廷撥付的錢糧資物都及時到達錄州,錄州的情況有了很快轉變。

不少人在初期就被治好,重症少了很多,裝車運出城掩埋的屍首也少了很多。沒有得病的,都在分送預防傷寒的湯藥。

顧磐磐得空時,也給自己的手指貼了藥。她還是被顧迢齡養得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勞作強度。

剛貼好自己的手,顧磐磐轉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微微詫異,招呼道:“燕承哥哥?你也被派來錄州了?”

邢燕承看看顧磐磐,見鮮妍,道:“不是。是我自己過來的,磐磐。”

太醫院調派醫官的名單,要給皇帝過目,隋祉玉怎可能明知顧磐磐在錄州,還把他也派到錄州來。

這是邢燕承實在擔心顧磐磐,趁著休沐,又另告一天假,趕過來看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