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4頁)

尚同這般清正謹慎之人,找不到弱點,就通過尚同唯一的兒子下手。隋祉玉的面色頓時變冷,一雙優美清冽的眼睛,此刻暗色重重,叫人害怕。

羅移道:“這必是容黨設的局,是陷害。”

沈囂頷首。是陷害,可是這局做得老練,人證物證確鑿,又趁著皇上在上江巡視,容定濯已將人處置。便說:“想來還沒完,那尚平在獄中怕是會‘吐露’更多尚同的‘陰私罪過’!要讓尚同再也爬不起來!”

羅移又嘆氣,道:“果如陛下所料!容定濯耍盡手段,也要將尚同拉下來。幸而皇上留有後手。”皇帝真正要放上鹽鐵使那位置的,其實是裴渡。

隋祉玉閉著眼,長睫垂下,低低道:“可惜尚同。”

周圍立即就沒有人敢再說話。都知道皇帝惜才,不得以保裴渡而犧牲尚同,心中是無奈又沉痛的。

想也知道,容定濯在鹽鐵司慣來一手遮天,自是不容來一個掣肘分權,不聽招呼之人。但鹽鐵事關財政命脈,皇帝是無論如何也會奪過來,握在手中。

隋祉玉便吩咐:“傳朕旨意,讓大理寺林子馴去監審尚平一案。尚平之罪哪怕翻不了,決不可令尚同再背汙名。”

羅移答:“是,皇上!”

後半夜時,皇帝又接到奏報,是離京三百裏外的懷州發生地動。

因出現地動之象,皇帝便暫時終止巡視上江。清早即登舟返回禁中,商議賑災事宜與官員派遣。同時,亦是過問尚平一案。

容定濯命刑部連夜審訊,連尚平的口供已畫押,證人有十二人之多,翻案無望。幸而有皇帝派去的大理寺少卿林子馴與刑部侍郎對峙,才沒有讓尚同被兒子“供出”新罪名。

關於新的鹽鐵使人選,皇帝這回讓吏部擬幾個人選,先拿給容定濯看。皇帝要扶持上位的裴渡正在其中。

裴渡與容黨數人暗中“交好”,雖不是容定濯直接管禦之人,容黨要員卻認為裴渡頗為可靠能用。容定濯亦知才摘掉皇帝的心腹尚同,再直接放上自己的人,皇帝必不會同意,便同意折中選擇裴渡。

——正中皇帝之意。

——

那天與皇帝發生矛盾後,顧磐磐一直戰戰兢兢,生怕皇帝又叫自己去做什麽。誰知,皇帝並沒有。

她盡量不去想皇帝,更不去想那天他的手……

正好這兩天青鸞書院都有課,顧磐磐便每日出宮上課。

只是,她課後沒去春溫堂見邢燕承。因為她還沒完全想好,要不要嫁給邢燕承,也怕連累邢燕承,因此就有點兒避著他。

顧磐磐的射術進步很快,她覺得,是因她自小愛玩彈弓和打球,掌握技巧後,準頭很不錯。

就是她的書畫始終進步不多。

今日寫老師布置的《橙園初晴詞》,寫得實在不怎麽樣,還被好幾個貴女取笑。

院正賀元逢正好過來看大家學習的情況,見狀笑眯眯寬慰顧磐磐,讓她留下來,晚些幫她再指點指點。顧磐磐自是答:“謝謝院正。”

下課後,顧磐磐便來到院正的善始閣,賀元逢引顧磐磐來到角落一處閣亭,讓她先練著字,他去取自己的筆墨。

賀元逢離開前,目光在顧磐磐玲瓏有致的身段打個轉,想到很快便能享受這個天姿絕色的女孩,讓他興奮得連手也在顫抖。

他快步回到自己房裏,準備給顧磐磐倒杯茶,然後往茶裏放些東西,茶倒好,便見外面傳來聲音:“院正大人,容相到了!”

今日,容定濯是特地來等待顧磐磐下課,想對她說她的“身世”。

卻見顧磐磐一直未出書院,索性進來找她。

容定濯對賀元逢道:“顧磐磐呢?”

賀元逢一愣,不懂容定濯又來找顧磐磐做什麽,卻是趕緊道:“相爺,請隨我來,顧磐磐在那邊習字。”

容定濯便跟著賀元逢,來到那處閣亭。

顧磐磐余光瞥到一道高大軒昂的身影,擡眼看去,見是容定濯,也很詫異。但她還是擱筆福了福身,招呼道:“見過相爺。”

“你在練字。”容定濯每回見到顧磐磐,幾乎都是看著她這張臉龐,不大舍得移開眼。

“嗯。”顧磐磐點點頭,說:“我的字寫得不好,院正要親自指點我。”

見容定濯看自己一眼,賀元逢立即笑著點頭,道:“正是。下官見顧磐磐很是努力卻進速頗慢,也跟著著急。這孩子,各門功課都很認真。”

賀元逢心下極為忐忑,不知容定濯這是何意,莫非……也看上了顧磐磐的姿色。那就糟了。

容定濯將目光轉到顧磐磐面前的紙上,隨即笑了笑,他發現顧磐磐的字的確寫得很不怎麽樣。

容定濯當初令皇帝激賞的原因之一,便是他的書法極佳。他便想到,若磐磐養在自己身邊,由他親自來教,寫出的定然不會是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