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老夫人掛懷與晉國公府的婚約,壽宴之後又仔細問了寧趙氏,得知蘇淵對寧柔十分上心,這才踏實了。

不管是如何弄來的婚約,又不管是誰嫁去,只要這婚約仍是寧府與晉國公府的,那就無妨。

過了幾日,待到寧老夫人用了寧姝給自己的鹿角密膏覺得好時,這才想起院子裏還有個嫡長女,命人去將寧姝叫來。

寧姝進去的時候寧柔也在,正笑嫣嫣地在寧老夫人身旁捶著腿,好一副慈孝的畫面。

寧姝倒不覺得這畫面刺眼,原主是因為寧家忽視才夭折的,她也未曾感受過半分寧家的溫暖。

她原本就是知道的,寧家由上至下重利,對於這樣的人即便是倒貼上去討好,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誰的勢高誰的權大,他們才會青眼有加。

不過權高勢大的人又怎麽會看上這般人家呢?是嫌掛件不夠佩還是馬屁不夠多?

唯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哪府不小心與寧府有了婚約。

如今的寧府,便是抓著這機會,無論如何都不會松手的。

寧柔本就比寧姝會討好些,和寧趙氏母女兩個一商量,便趁著成婚前討好一番,由寧老太太手裏將府庫鑰匙拿出來,多給寧柔添些嫁妝。

寧府雖然如今已經在走下坡路,但老底子仍是在的,只是寧老夫人不肯撒手罷了。

寧老夫人見寧姝來了,連忙問道:“姝兒,前些日子你給我的膏方當真好用,可還有剩下的?”

寧姝還以為是什麽事兒讓老太太急火火的找自己來,便回道:“就做了一些,帶進宮裏做了壽禮,如今卻是不剩了。”

寧柔聽了這話,想到自己也是做的護膚膏方做的壽禮,沒想到寧姝也是?定然是母親同祖母說了太後喜歡膏方之後,祖母又告訴寧姝的。

這麽想著,她手下捶著就沒那麽有勁兒了。果然像母親說的,祖母偏心寧姝。寧姝也會來事兒,還給祖母也送了一份,可不就是故意襯的自己不想著祖母?

她轉頭看向寧姝:“姐姐送的是什麽膏方?祖母這麽喜歡。”

寧姝:“是自己做的老方子。”

寧柔哪裏肯信,按著母親同祖母說的時間,她哪裏還有時間去做膏方?定然是在外面買的成品。

她有心離間寧老夫人和寧姝的關系,這便說道:“這就是姐姐的不是了。如今又不是在宮裏,都是自家人,便是說了自己於哪處買的膏方又有何事?我們總不會說出去的。姐姐這是不相信我,更不相信祖母呢。”

寧姝就沒搞懂,寧柔怎麽就能在她和祖母裏還搞出個比較級呢?

她還沒說話,寧柔那邊連珠炮似的:“祖母,其實也不怪姐姐。姐姐哪裏有空做膏方啊。您是不知道,姐姐在太後壽宴上還與男子隔著老遠飲酒呢。只是……”她看了眼寧姝,抿嘴一笑:“只是那位公子怎得近日一點信兒也沒有啊?啊,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位公子定然不是酒興上來了隨便玩玩的。”

寧柔是故意不提柳湛名姓的,若是提了是柳府,那祖母豈不是又要看重寧姝?畢竟柳府和晉國公府不相上下,無論如何她都不願讓寧姝嫁了去。

寧老夫人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眉來,怎麽自己的孫女兒一個兩個都這麽不守規矩?還是說一個走偏了路子,另一個就動了歪心思?這讓外面怎麽說寧府女眷?

當然,重點還是對方連寧柔這般常在外面交際的都說不出名姓,想來不是什麽特別好的人家。

雖說能去太後壽宴的定然都有官位爵位,但難保會有些新晉臣子。如今朝局未明,萬一對方做事兒不上路子連累了寧府可怎麽是好?

寧柔又在一旁笑道:“姐姐平日也不是這般的,想必是因為那位柳姑娘。”

“柳姑娘?”寧老夫人問道。

“是啊。”寧柔:“柳府那位嫡女在壽宴上獻舞,皇上龍心大悅賞了她,想必很快就要入宮了。姐姐想必是看了這位柳姑娘這般舉動,才想要毛遂自薦一下。”

寧老夫人聽了一驚,倘若真的如此,那柳府可是要往上又提上一提了,正是壓了晉國公府一頭。

她看了寧姝一眼,只可惜這丫頭就算學著與男子主動示好,也沒挑到柳府去。不然自己兩個孫女這麽一嫁,日後只要稍稍提攜,寧府便指日可待。

寧姝一句話都沒說,這邊兩個已經由頭到尾給她腦補了一遍。

寧姝看的出寧老夫人眼神變化,這寧府裏女眷都不是女眷,而是一件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能賣給誰,賣多少,便決定了寧老夫人的態度。

不行,這事兒不能往偏處想,想了就覺得愈發惡心。

就在這時,一擡轎子落在了寧府門口,裏面下來個舉止雍容的老嬤嬤。

管事的急匆匆沖進老太太的房裏,喘著粗氣兒:“老夫人!宮裏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