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頁)

韋樹在外等了一會兒,掀開簾子進裏間時,看到的便是暮晚搖坐在矮凳上擦著發,言尚在燒水。好像方才自己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只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暮晚搖忽得擡目,向韋樹瞥來一眼。她美目流波,對他嫣然一笑,爛爛若花開。

韋樹一怔,然後臉爆紅,再不及細想,扭頭就退了出去。

言尚一聲嘆。

暮晚搖立刻:“嘆什麽氣?好好燒你的水!關你何事?!”

言尚回頭笑看她一眼,被她瞪回去。

韋樹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裏面的吵架聲,他再次掀開簾子。

裏面依然歲月靜好。

暮晚搖嫻靜優雅地坐著擦發,言尚沉默地燒水,擡頭對他微微一笑。

韋樹沉默。

依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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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侍女們找來後,暮晚搖也不在這裏多留。

不等侍女們進來和言二郎驚喜重逢,暮晚搖就出了門,由春華撐著傘,眾女浩浩蕩蕩地走了,去寺廟前院尋晉王妃匯合。

韋樹倒是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韋樹難得留宿在這般粗陋的房舍,倒也沒有貴族子弟的毛病,他冷冷淡淡的,看著適應的還不錯。

夜裏二人抵足而眠,自是不必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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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

從永壽寺出來的晉王妃憂心忡忡,擔心自己來求子、天就下雨,到底是吉兆還是兇兆。暮晚搖敷衍地安慰了這位王妃幾句,把王妃送走,關上公主府門,回頭就開始審問府上的仆從。

坐在正堂,雨淅淅瀝瀝連著四方天地,只有燈火重重,四方所設的“懸黎屏風”上的古畫美人映著火光,縹緲朦朧。

暮晚搖讓人把言二郎寄來的一封封信拿出來。

她拍案,質問府上人:“所以你們都知道他來長安了,都知道他改名了,卻沒有一人想到應該告訴我一聲?”

眾女中,春華大著膽子頂了一句:“殿下不是……已經忘了他,說再不想聽到他的消息了麽?”

暮晚搖一怔。

她忽地側過臉,看向檐頭向下滴落的雨水。

她確實已經忘了他了。

如果不是今日重逢。

然而今日在寺中見到他,看到他從書案後一點點站起來,露出面容……千萬般說不出的滋味,重新湧上心頭。

嶺南淅淅瀝瀝雨水聲下,她在馬車中將他拉上來,強迫地親他……重新浮現。

她又想起這個人了。

春華觀察公主側過臉後的淡漠神色,小心判斷公主的心情,道:“要不,殿下召言二郎登門?”

暮晚搖頓一下,淡聲:“不必。既然他是如此薄情的人,也不必登我公主府門。

“散了吧。”

眾人被公主的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言二郎怎麽就薄情了……連言二郎的信都懶得看的人,明明是殿下啊。

不過沒人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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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確實很會做人。

第二日天晴後,他就帶著致歉信,親自登公主府門拜訪。

不過可惜的是暮晚搖不在。

言尚只留下了致歉信,等暮晚搖回來的時候,他人早就走了。

春華觀察公主的臉色,道:“言二郎既然已經來了長安,日後登我們府門的機會,必然多得是。”

暮晚搖臥在美人榻上,手支下頜,慵懶道:“小小一個書生,快別整天拿來煩我了。”

春華:“……”

如此,公主府上人就真的搞不清楚公主對言二郎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