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頁)

鈴蘿不屑道:“不走,你瘋了?”

越良澤瞥眼看她,這一眼帶著幾分睥睨與霸道,不同於他平日沉靜的模樣,讓鈴蘿愣然。

“不想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他說,“你就當從今以後只有我能陪著你。”

越良澤看著她的目光卻無聲說著: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行。

鈴蘿當時不以為意,甚至聽得漫不經心,她的重點都在打打殺殺的事上,而越良澤說的這番話卻被無意識地記在心裏,事到如今還能清楚記得當時的每一幕。

現在回想起來,她給越良澤的時間太少了。

只是默認習慣他的存在,卻沒有去深思。

更不會想到情愛這方面去。

盡管如此,越良澤在她的世界也是特殊的存在。

即使隔著音障也能聽見細小的雨聲,噼裏啪啦落在房屋瓦片或是院棚上,越良澤幫她把頭發擦好,問:“冷不冷?”

鈴蘿搖頭。

“那餓不餓?”越良澤道,“之前你說我沒給你做紅糖餅所以不開心——”

“那是我瞎說的。”鈴蘿看向窗外眨著眼,“也不餓,但你要做的話我可以吃。”

越良澤靜了片刻,靠窗站著的他起身道:“那我去做。”

鈴蘿不由歪頭看他。

她說:“現在暴雨,又是夜半。”

越良澤開了門:“不礙事。”

鈴蘿望著他出門的背影微怔。

如今她認真去想這事後,便覺得越良澤對她很是縱容。

要什麽給什麽。

越良澤的屋子對著廚房,鈴蘿就趴在窗邊,她隔著雨幕見廚房亮起燈火,一個人影映在窗上。

她撤了音障,滿耳暴雨噼裏啪啦。

因為雲守息和其他原因,鈴蘿覺得情愛是最沒用最不需要的東西。

大師兄為了情愛放棄尊嚴驕傲任人踐踏。

師父為了情愛不擇手段,從謫仙變成魔鬼。

錦苑愛慕陳師兄而虐殺玉芝。

阿娘因為一個男人滿門被滅。

就連越良澤也因為他所愛的而死。

鈴蘿蹙眉。

周圍的人一直都在影響著她對情愛的偏見與認知。

因此她殺了雲守息後,重點一直在復仇,殺意瘋漲,每日鈴蘿讓自己睜開眼的動力就是殺了心中怨恨之人。

入魔後,她也只為了與天道一戰,沒有心思去想什麽愛不愛。

這對那時的她來說是沒意義的事。

鈴蘿走在自我毀滅的路上,誰也攔不住她,她也不想停下。

越良澤深知這一點,也曾試圖挽留過,但鈴蘿沒給他機會,於是他只能做到陪著鈴蘿,不讓她一個人走這條路。

如今鈴蘿願意停下來等等他,多給越良澤一些時間。

她知道的太晚,而他們相處的時間也太短。

只是那怨恨無法平息。

鈴蘿垂著眼,眸光晦暗。

夜色雨幕中的燈光與人影顯得格外溫暖。

鈴蘿想起自己曾毫不留情地嘲諷越良澤輸給琮秀,逼他吃烤包子,拿他練美人尖,打傷過他,說要利用他引怪慈來,嘲諷聖劍宗不救他——現在全都是不忍直視的回憶,還莫名羞恥,忍不住扶額閉眼。

起了夜風,將雨往窗裏吹來,雨絲飄飄灑灑落在鈴蘿臉上,冰冰涼涼的,之前擦幹的頭發又染上濕意。

鈴蘿卻迎著夜風不躲不避,神色認真地看著對面燈火下的人影。

良久,她才低聲說:“對不起。”

如果你重來一次還喜歡我——

那就教教我,教我該怎麽正確的去喜歡一個人。

雨聲暴烈,把她的聲音淹沒。

對面廚房,面餅已烙至金黃,越良澤給她切了塊,端著盤子回去。

到走廊就看見窗邊發上濕漉漉的鈴蘿,越良澤無言,有些哭笑不得:“風吹雨進來怎麽不關窗?”

“不想關。”鈴蘿眨著眼看他,“劍修體魄最強,淋點雨算什麽。”

越良澤見她不關,便站在窗外擋著雨,把盤子遞過去。

鈴蘿將盤子放在窗上,聞著香甜熱乎的味道竟有了點餓意。

她啃著紅糖餅同越良澤聊著天。

兩人彼此說著分開這些年在外歷練遇見的事。

一個講在人跡罕見處的奇聞怪誕,一個講在繁華都城中的綺麗怪事。

雨聲逐漸小去,變得淅淅瀝瀝,可窗邊兩人卻一說一聽十分投入,竟是都沒有察覺這變化。

鈴蘿咬著最後一塊紅糖餅問:“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吃完了哦。”

靠窗的越良澤歪頭看她:“你已經咬了。”

鈴蘿:“我就咬了一小口,你要吃我就分給你這麽大一塊。”

她動手要把剩下沒咬到的紅糖餅撕開,越良澤阻止她:“我不吃。”

鈴蘿看著他笑,眼尾上揚著,嗓音軟軟糯糯的說:“餅是你做的,我就是咬一口,就一小口,你都往這餅看了好幾眼,想吃就說想吃。”

越良澤聽著,側過身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