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兩人不知覺間在這聊了一夜,鈴蘿看著雨霧褪去,天光乍現,才發現時間過得真快。

越良澤問:“還不困?”

鈴蘿搖頭,伸了個懶腰,她拿出玉聽後問越良澤:“魘魔除了,你還呆在這嗎?”

“再看吧。”越良澤望向外邊,似沉思著說,“前段時間大仙門都在找白骨魔,如今卻逐漸沒聲了。”

“白骨魔也一直沒冒頭,他們放松警惕很正常。”鈴蘿在玉聽裏找楚異,“他費盡心思不惜偷鎮仙玉也要去將左白的屍首帶走,不會只是說說狠話這麽簡單,越是沒動靜,他們才越要小心些。”

邊說邊找,最後發現自己大概是被楚異刪掉了。

鈴蘿給楚異發了玉聽請求,沒一會就被通過。

楚異:你還敢加回來?!

鈴蘿回著玉聽,聽越良澤問:“你那日在順義鎮受的劍傷,是左白的方天劍術嗎?”

他問得很平靜,也很隨意,聽不出半點試探。

鈴蘿把著玉聽的指尖頓住,擡頭去看他。

她想說是,卻又想起苦業花記憶中越良澤說的話——

說她耀眼。

說從她的劍意中得到了力量。

於是她答:“不是。”

鈴蘿故意哼聲不屑道:“左白的方天劍術哪能傷到我。”

越良澤側過身去看她,神色莫測:“那是誰傷的?”

“不知道,太快了,我什麽都沒看見。”鈴蘿面不改色地撒謊。

她以為只要自己咬死說不知道就能蒙混過關,可越良澤卻知道她在撒謊。

他對鈴蘿的情緒態度總是敏感的過分。

鈴蘿不說,越良澤也沒有繼續逼她,只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談話時機。

天色亮起,生活在鄉野的村民們總是早早的就起來忙活。

鈴蘿回完玉聽後,掩面打了個哈欠,起身朝屋裏床鋪走去。

“我在這睡會。”她倒在床上裹著被子滾進裏邊去,“還有半邊留給你。”

越良澤:“……”

鈴蘿說完又覺得這會的越良澤怕是沒膽跟她一起睡,便道:“不然你去我屋裏睡。”

越良澤靠在窗邊擡手捏了捏眉心。

見多識廣的二師哥長嬴曾跟他說過,世間有種女人,只撩人卻不負責,只準她撩撥你,卻不給你半點機會,問她時還會理直氣壯地說我根本沒那個意思是你自己多想的。

長嬴跟他說,這種女人被稱作渣女。

多是同時撩撥好幾個。

男人也一樣,叫渣男。

此時此刻的鈴蘿屬實符合二師哥說的渣女行為。

越良澤剛想慶幸她只渣自己一個人時,又冷不防想起那日鈴蘿說教她親吻的人沒教好,不由眉頭一跳。

在鈴蘿看不見的地方,男人沉靜的眉眼卻添了幾分郁色。

鈴蘿睡了個好覺,越良澤卻站在門口吹著冷風冷靜。

陳家娘子來問:“田古說想見見道君,我方才去前屋找她卻不見人,道君是不是出去了?”

越良澤面不改色地說:“在我屋裏睡著。”

陳家娘子:“……”

她瞧了瞧站門口守著的越良澤,不由捂嘴,忙道:“我這就去跟他說道君不見人,絕不會讓他來打擾二位。”

越良澤沒說話。

顯然對方誤會了,但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本來他說的也是事實。

四陌村因為大山開路的事熱鬧了好一陣時間,每天都在這條路上找新鮮事。先是一起商量施工做些保護措施,接著開始搗鼓給這條路定個名字好稱呼。

人們來找鈴蘿跟越良澤,想要這兩人取名。

越良澤幫陳大哥在拉黑牛犁地,鈴蘿在田埂上看著,對於田古的提議神色莫名道:“這是你們生活的地方,取什麽名字當然看你們自己了。”

她不願摻和,而村民們討論過後,決定將它取名為承善路。

承君善意,永生難忘。

路道平坦寬闊後,各家開始準備交通工具,買馬買牛買驢做拉車等等,家家戶戶都忙得很。

陳大哥也在做拉車,但他算了算自己家裏的錢後,打算先自己動手做。

越良澤幫他進山砍樹拉回家裏,陳大哥挺不好意思,越良澤道:“就當是修行。”

陳大哥心中感動,便大方接受,若是再推脫下去反倒顯得矯情。

夏季天熱,他們在外幹活都避開了烈日正盛那會,要麽晨間清涼時或是入夜降溫。

日暮時夏風漸涼,越良澤在院裏搗鼓拖車,拿著小錘子在木板之間叮叮當當的錘著。

鈴蘿坐在花果藤架下看。

他可真是什麽都會。

修窗戶,造房子小院,搭建藤架,做各種家具也不在話下,更別提一手精湛廚藝,甜品菜肴簡直無所不能。

以前怎麽沒發現越良澤這麽能幹。

鈴蘿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被灑了滿身暮色光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