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郭燕娘快被年年弄瘋了。

“死”字入耳,恐懼橫生,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尖叫出聲:“常嘉年,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就這麽不想好好過日子嗎?”

年年微笑:“恭喜你,說對了。”

郭燕娘:“……”她遇到的這是什麽人啊?她又氣又怕,又是憋悶,驀地脫口而出,“你既然不想好好過日子,休怪我把那封信的內容散布出去。”

唷,膽兒真肥,還敢威脅她?

看在郭燕娘送信給聶輕寒,幫了她大忙的份上,年年心情好,不和她計較這些小事,只笑眯眯地指出殘酷的事實:“你沒機會的。你不想活,想魚死網破,你父親和嫡母還想活呢。經過這次,他們還敢讓你有機會出去胡說八道?”

一針見血。郭燕娘一張臉兒頓時血色全無,絕望開口:“郡主定要置我於死地?”

年年驚訝:“有你這樣冤枉人的嗎?明明是你自己的惡毒行徑置自己於死地吧。”

郭燕娘走投無路,有如一頭困獸,焦躁憤怒,慘然而笑:“惡毒?常嘉年,你還有臉說我惡毒,你以為自己就好到哪裏去嗎?你勾結段琢,謀害親夫,你這樣的惡毒女人,才不得好死。”

年年看著她幾盡瘋狂的模樣,嗤了聲,擡了擡下巴:“那又怎樣?”

郭燕娘喉口一陣腥甜:天下怎麽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非但不知反省,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外面“啪嗒”一聲,有什麽墜落在地,打破了緊繃的氣氛。年年回頭,看到了常卓震驚的面孔以及掉落地上的木匣。

常卓看向郭燕娘,一字一句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麽?”

郭燕娘眼睛一亮,如見救星:“世子,世子你來得正好,郡主她勾結段琢,意圖謀害聶舉人。”

常卓的臉色頓時難看之極。

年年心裏嘆了口氣。常卓來得也太巧了,這回他知道了他姐是個惡毒的壞女人,不知道會不會難過到自閉?

常卓滿面怒容,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郭燕娘面前,猛地一掌摑去。

郭燕娘:!

年年:!!

常卓自幼習武,力道何等之大,郭燕娘整個身子都被打飛了,重重砸向地面,磕出了兩顆帶血的牙來,臉頰迅速腫起。

常卓怒斥道:“賤人,害人精,你害得我姐這般慘,還敢信口雌黃,汙蔑於她!”

年年呆滯,她萬萬沒想到,常卓竟如此信任自己。

郭燕娘從未吃過這樣的皮肉之苦,被打得懵了,呆愣愣地倒在滾燙的地面上,看著常卓滿是不可置信,一動不動。

她和孟葭交好,與常卓自然見過許多次,常卓年紀小,一直表現得老成守禮,乖巧懂事,沒想到發起怒來會這般可怕。

常卓厭惡地“呸”了聲,對年年道:“姐,這種人,直接亂棍打出去,還讓她胡說八道,汙了你的耳朵做什麽?”

呃,那還不是因為她覺得有趣?何況,郭燕娘不算胡說八道,雖然這些事她現在沒有做,但按照劇情,遲早要做的。年年心虛地垂下眼睫,顧左右而言他:“壽哥兒,我跟你說過,你是男子漢,不能動手打女人。”

這下輪到常卓心虛了,他卡了片刻,隨即氣憤道:“這種毒婦,連人都算不上,還算是什麽女人?”

年年無言以對,她實在覺得,常卓說得還挺有道理的。不過,小孩子該教還得教,她沉下臉道:“狡辯。下不為例。”

常卓向來有點怵她,縮了縮脖子道:“知道啦。”

郭夫人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狀大吃一驚。郭燕娘臉上五指印痕浮起,明顯是男子的手印。這裏只有世子一個男子,顯然是他的手筆。也不知郭燕娘又做了什麽,惹怒了世子。

常卓遷怒道:“夫人養得好女兒。”

郭夫人不敢怠慢,屈身向常卓行禮,含淚恭敬地道:“妾身教女無方,慚愧無地。”

她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常卓倒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只放下狠話道:“我姐姐乃敕封的郡主,身份尊貴,豈容別人放肆?以後再讓我聽到她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郭夫人便知郭燕娘又說了什麽惹怒了這位主,狠狠地剜了這個不省心的庶女一眼,低聲下氣地道:“世子放心,斷不會再有。”

年年見差不多了,端茶道:“夫人的歉意我已經收到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郭夫人怔了怔。

年年直接挑明:“郭家的女兒,豈有我代為管教之理?夫人還是將人領回去,好生管教。”

郭夫人明白過來,一臉感激:“多謝郡主給郭府留了體面,大人和妾身必不會辜負郡主的仁慈。”

當晚,年年就收到了郭夫人這個“不辜負”的反饋。

郭燕娘暴病,醫治無效,不幸身亡。

年年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她讓郭夫人把郭燕娘領回去,並不代表放過郭燕娘,只是給郭家一個面子,讓郭家自己處置。否則,郭燕娘做的這些事若鬧出來,足夠郭燕娘下大獄,郭家顏面掃地,郭家的其他女兒的名聲也會受到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