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翻臉?翻車?】

年年微訝,擡眼看去,果見有人擡了運冰的箱子進來。

常瑩臉色難看起來,勉強道:“這會兒,一般人可弄不到冰。聶小……”瞥見年年神色,她含恨轉了口,“聶姑爺和世子交好,定是世子心疼郡主這個姐姐,托他送來的。”

她越說越覺得是這麽回事。以聶小乙的窮酸,怎麽可能有這個本事?這兩年,常卓和福襄的關系越來越好,一定是常卓暗中幫忙。

珍珠聽著這話不對勁,駁斥道:“瑩姑娘此話謬矣。世子要送便直接送了,不會有這種彎彎繞繞的心思。是姑爺有心了,弄到這些冰,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

琥珀早就看常瑩不順眼了,趁機煽風點火:“還有段世子,待郡主也是有心,昨兒一下子送了三萬多兩銀子為郡主添妝呢。”

常瑩臉色驟變:這事她還不知道。

年年被琥珀一提,想起這回事來:“銀子收哪了?”

珍珠回道:“都收在庫房裏了。琉璃姐姐說,這些銀子路上帶著不便,還請郡主拿個主意。”

何止不便,簡直是個招禍的大殺器。按照劇情,段琢那廝銀子送得太過高調,被目睹的腳夫將消息泄漏了出去,以訛傳訛,傳出她有十萬兩嫁妝銀子,惹得整個廣南道上的綠林聞風而動。他們前往京城的路上,不知多少撥人打這筆錢的主意。

不過,有男主在,這種劇情就是男主收小弟、擴充勢力、揚名立萬的機會,輪不到她操心。

年年吩咐道:“全換成大通錢莊的銀票吧。”帶著方便些。

珍珠應下。

琥珀卻笑著問常瑩道,“世子如此大方,給瑩姑娘的聘禮一定豐厚得很吧?”

常瑩的臉都青了:段琢聘她為側妃,下了三千兩的聘禮,遠勝聶小乙下給福襄的聘禮,讓她娘揚眉吐氣,四處吹噓;她也洋洋得意,以為段琢對她重視,沒想到竟只有他送年年添妝的十分之一。

珍珠和琥珀一唱一和:“休要胡說,又不是聘世子妃,太過豐厚豈不是惹人笑話?”

常瑩一口老血憋在喉口,上不去下不來:殺人誅心,珍珠看著性情溫柔,說話可比琥珀刁鉆多了。這話,分明在嘲笑她只是一個妾。可她一個字都沒法反駁,她的確沒資格做段琢的正妃。

常瑩恨得心都在滴血:她想來看福襄笑話,結果反而被人看了笑話。福襄看不起她也就罷了,兩個丫鬟也敢如此。不就是仗著她郡主的身份嗎?

郡主很了不起嗎?段琢以後可是有機會做皇上的,等她成了皇妃娘娘,她要她們一個個都跪在她腳下求饒。

她心中暗暗立誓,再呆不住,告辭離開。

看著常瑩灰頭土臉地走了,琥珀和珍珠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年年看著她們搖頭笑道:“你們也太淘氣了。”瞧把常瑩氣的,她還沒逗夠就跑了。

琥珀嘻嘻笑道:“誰叫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把郡主當什麽了?不過,這次郡主真該好好謝謝段世子才是,這麽大手筆的添妝。而且,姑爺能想到為郡主送冰,依奴婢看來,也是段世子昨夜說的那些話起了大作用。畢竟郡主面前,姑爺怎麽著也不會想被段世子比下去啊。”

“也不能這麽說,”珍珠得了賈媽媽的囑咐,堅定地站在聶輕寒一邊,“姑爺不想被段世子比下去,是因為將郡主放在了心上。我們郡主,以後福氣大著呢。”

聽到“放在心上”幾字,年年瞬間從剛剛歡快的氣氛中抽離出來。

這福氣她還真受不起。只要想到聶輕寒對她釋放的每一點善意,都是她失去的清白和被腰斬的仇恨值換回來的,她就心痛如絞。九年之功毀於一炮,她得費多少工夫,才能把損失的三十點仇恨值補回來啊。

想想便是一把辛酸淚。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道路雖然曲折,前途卻是光明的,她堅定地照著劇情走,損失總能補回來。只要牢記,這魚水之歡,有一不能再有二。否則,只一次,聶小乙得了妙處,對她的仇恨值已經從六十跌到了三十,再來一次怕不是要直接跌沒了?

加油!和聶小乙翻臉,將他趕出婚房,回歸正常劇情,她可以做到的。

年年再次充滿了動力,吩咐琥珀道:“你去新房中,把聶小乙的衣裳物品都收拾好,送到這裏來。”

珍珠一愣:“郡主,這……”才剛圓房,郡主就要和姑爺分房,她白高興了?珍珠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勸道,“只怕不妥。”

年年問:“怎麽不妥了?”

珍珠道:“郡主和姑爺新婚燕爾,此舉怕要叫姑爺離心。”

離心就好,她就怕他不離心呢。年年嘴角微翹:“若這等區區小事就能叫他和我離心,他還配我托付終身?”

這不是歪理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姑爺也是凡人,不是聖人,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