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歡迎回家

此刻,湖州,帶領百姓富商去勞軍,順便準備接收州軍軍權卻被拒絕的湖州刺史張鉞,剛剛冒著風雪,嘆著氣回到府衙。

而建州軍都尉,也就是新任湖州軍都尉祖一鳴,在送走張鉞之後,冷笑一聲,忽然聽見親兵回報,卻是派出去巡察的斥候有消息過來。

祖一鳴一看那傳書,不由一驚。

一個當地人斥候無意中發現了有軍隊從赤嵐山一個隱蔽的山口出來,據斥候說,人數非常之多,請都尉早做準備。

祖一鳴奔上哨塔,一看那山口方向,離自己的大營並不遠,一旦大軍沖出,軍營首當其沖。

他想了想,下了哨塔,召集將官,道:“方才本將查看了一下這周圍,覺得此處對沖山口,地勢不佳,不如將大營盡早搬遷才是。正好剛剛抵達湖州,對此地地形還不熟悉,便將全體將士都拉出去野訓一番,尋到了合適營地,便就地駐紮。”

這話一出,眾人愕然,但是都尉的話不好違拗,也不知道都尉急個什麽,說什麽輜重糧草被服之類都可以緩緩再拿,士兵們先全部拔營,去野訓了。

新湖州軍難免怨言,臨近年節,按說該準備年貨全軍同樂,而且聽說湖州刺史也來過幾次,邀請軍隊進城過年,結果都尉不僅不接受邀請,還要這時候野訓!

眾人滿腹怨言地被趕出大營,只帶了部分幹糧和武器,往離湖州更遠的地方而去。

就在湖州軍離開大營,放棄守山口之後,赤嵐山一處隱蔽的草叢一動,現出一條山縫,縫隙越來越大,湧出無數鐵甲士兵。

是夜天色黝黯,這一片東堂大地上,兩支軍隊背道而行,還有一支軍隊頂風冒雪,橫插而來。

……

而在此時,在東堂的西北角,在徽州打劫一空,獲得了補給的西番軍,在摩拳擦掌準備繼續向內陸進發打向隋州的時候,卻遭到了林擎的攔截。

這一次西番傾巢而出,皇帝親征,大軍前鋒出城,就忽然被呼嘯而下的騎兵隊給刺了個對穿。

乍一接觸,毫無準備的西番瞬間被逼回城內,這才發覺,這一次的東堂軍隊,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單兵戰力自然還是優秀,不一樣在武器上,西番騎兵本來甲於天下,本就是馬上立國,人人騎術精絕,以往西番只要出騎兵,便是林擎的兵也要陷入苦戰,這次敗得這麽快,主要是對方的武器,忽然都換了。

常規的武器比以前更結實,更精煉,殺傷力更大,還有許多奇怪的小武器,偶爾使用令人防不勝防,比如長刀能彈出帶鋸齒的刀刃,對砍的時候會飛出去砍馬腿,而馬腿一旦被砍出那種鋸齒形的傷口,就會血流不止,失去戰力,而失去戰馬的騎士,便宛如斷了腿。

這次西番騎士很多人是栽在這些陰險的小玩意上。以至於以生平未有之速度敗退收兵,立即揮師南下的計劃受阻。

西番方面安靜了一夜,第二天押著無數徽州百姓上城,對圍城的大軍喊話,譏笑林擎號稱神將,被百姓膜拜如神,卻上不能守護疆土,下不能佑黎民百姓,既然如此,要這一條賤命何用?莫如早些自盡以謝徽州父老,限一炷香內自戕,每過十數,便推一百姓下城,到時間了,便全部將這些人扔下城頭。

這一手著實狠毒,林擎大軍中還有不少徽州人,眼看城頭上百姓哭喊,女子裸露,血痕處處,淒聲哀嚎,無數士兵被刺激得眼眸通紅。

林擎立在大旗下,馬鞭晃了晃,吹聲口哨,笑道:“兒子們忒不要臉!”

燕綏輕衣薄氅在他身側,對城上看了一眼,手一招。

人群分開,出現一輛巨大的囚車,囚車裏一個穿著西番貴人錦衣的女子。

西番公主。

燕綏的聲音雖淡,卻響徹戰場。

“西番王女那慕珠,不齒其弟暴政暴行,願以身饗我東堂軍士以代為贖罪。從現在開始,徽州城頭每推一百姓下城,王女便代西番王室贖罪一次;一炷香內,西番不退,則王女每十數便奉送西番王室秘辛一則,以供西番及東堂諸軍民茶余飯後佐餐。”

那慕珠合作地擡起頭,好讓城頭上的弟弟看清楚自己的臉。

失敗了,就認,哪怕今日要面對這巨大屈辱。

燕綏答應過她,合作得好,就還有機會送她回西番,還會借適當的力量給她。

為了將來,為了能活,她什麽都可以忍。

城頭上一陣騷動。

西番年輕的皇帝臉色鐵青。

十數已過,沒有百姓被推下城。

西番人已經知道底下林擎身邊的人是誰,東堂宜王是個連西番都久聞大名的人物,畢竟一個能牽制世家十年,能殺了老子的人,必然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狠人。

西番和林擎作戰多年,知道他做不出這種當眾侮辱自家公主的事,但是這位親王可未必,畢竟皇家多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