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 拔腿無情的女人(第3/4頁)

忙碌得差不多了,陳小田耿光也回來了,道順利把易銘及其護衛引到了太子軍隊的大營裏,兩邊差點火拼起來,解除誤會後易銘臉色很難看,當即表示要去拜會太子,去太子別院了。

文臻笑眯眯地想,太子現在還在裝暈呢,東宮洗馬出事這件事,如果被易銘察覺,十有八九要做文章,太子想打共濟盟撈軍權和軍功,易銘卻不能讓他真把共濟盟給解決了,就讓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先鬥一鬥吧。

對她來說,易銘今晚被調虎離山,她走得也更方便一些。

一切都忙碌停當,一行人背的背扛的扛,順著密道撤出。文臻走的時候,還將那位張洗馬身上搜了一下,找出一塊玉佩,砸碎後留了一塊在火場裏。

砸完後她大喊一聲:“茶肆老板娘殺我!”

她這邊瀟灑地走了,那邊,茶肆老板娘插著腰,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卻沒人出來,臉上的笑漸漸凝結了。

正如包子店母夜叉不是母夜叉,茶肆老板娘也不是單純的老板娘,在這四面交通的渡口,開個茶肆,正是搜集走南闖北的客商口中各種消息的好辦法。

老板娘在此多年,一向做得不錯,忽然來了個包子店,擠走生意還是小事,關鍵是搶走客人就沒了消息來源。

出於憤怒,也出於上級授意,老板娘開始了對包子店的長期的挑釁和試探,但是對方卻如烏龜一般堅忍,也如烏龜一般殼硬,今晚卻忽然反擊了。

反擊的後果卻令人發蒙。

老板娘等了又等,聽見文臻臨走那聲大喊,終於發出一聲尖叫:“救火啊——”

她身邊扮成小二的屬下急忙抄起勺子水桶,一盆盆的水潑向火場,但是已經晚了,大火已經無法遏制,還險些蔓延到附近百姓,百姓們早已報官。附近專職救火的巡鋪和民壯們都已經趕來,但是火太大無法撲救,又有人指出放火的人是茶肆的老板娘,還說聽見包子店孫二娘的淒慘呼救,聽見扈三娘最後的死亡指控。

官府當即便把茶肆老板娘看住了,老板娘大呼冤枉,可冤枉什麽呢,火可是你放的。

等到火勢漸滅,火場裏扒出幾具燒得只剩半截啥也看不出來的屍首,老板娘徹底癱倒了。

她有苦說不出,她這個細作,領的是見不得光的秘密任務,是大公子的“百腳”之一,平常能夠隱秘地受到照拂,但是出了這樣的大事,大公子絕不會出手引火燒身。

灌縣縣令已經趕來,一邊抹汗一邊想家主最近正在附近巡察,偏偏就出了這燒死幾人的大案,今年的考績便不要想了,越想越恨,怒道:“這女人定然是奸人,在此處別有所圖,不然怎會這般心狠手辣,草菅人命!關押起來,好好審問!”

他本是心中惱怒羅織罪名,卻誤打誤撞說對了不少,茶肆老板娘臉色慘白。

忽然有人急急跑來,低低在縣令耳邊說了幾句,縣令愣了一下,向後走去,老板娘目光越過黑暗,看見煙霧盡頭,幾個護衛長身而立,擁衛著中間一頂黑色轎子。

看見那頂低調的黑色轎子的同時,茶肆老板娘的眼底爆出希望的精光。

灌縣縣令已經走到那轎子前,恭敬地行禮,裏頭人並不說話,倒是轎子邊的護衛道:“大公子回益陽城,路過此地,本想來這裏最近很有名的包子店嘗個新鮮,沒想到已經出了事。”

縣令道:“是下官失職,護佑百姓不力,給公子帶來遺憾了。”

護衛又道:“兇手可曾捉拿歸案?”

縣令道:“已經緝拿在案。”

裏頭咳嗽一聲,護衛便道:“大人真是才能出眾。既如此,捉到案犯也便成了,勿要驚擾無辜百姓,也勿要牽連案犯不相幹的家人。”

縣令歡喜地弓腰:“謝大公子誇贊,下官省得。”

他身後,原本眼眸中滿是驚喜的茶肆老板娘,聽見最後一句,瞬間又轉了死灰的顏色。

幾句對話一完,轎子沒了動靜,護衛也不說話,縣令躬身等著,莫名其妙,那護衛忽然指著側方道:“那裏好像有人在呼救?”

縣令急忙告罪,急急帶人去看,火場前冷清下來,轎子裏的人道:“推我去看看。”

那轎子底下便伸出車輪,軋軋往火場去,轎子毫無顧忌地在那些零落的焦骨上碾過。

忽然裏頭人道:“停。”

轎子停下,片刻後轎子裏的人道:“扒開底下的灰。”

護衛在半幅焦骨下找到了半塊玉佩,遞到轎子裏。

那玉佩原本被文臻扔在火場中,被掉落的橫梁和屍骨壓在底下,原本很可能就此不見天日,但不知怎的,卻被這人發現了。

裏頭又靜了靜。

轎中也是一片黑暗,只有男子淡色的衣襟在幽幽閃光,那人細長的手指按在殘破的玉佩上,微微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