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 拔腿無情的女人(第2/4頁)

火場上,易人離的鞭子已經捆住了張洗馬的腰,將他拉起,文臻在另一處比較矮的地方接著。

底下,太子額頭的汗一陣陣滲出來,燕綏越過他的肩對裏頭探頭瞧,以一種大家都能聽見的自言自語道::“奇怪,這個地形,好端端地怎麽會站在這裏?這裏還不是斜坡啊,得往前走才是斜坡,這種情形,一向謹慎的張洗馬怎麽會往前走?真是的,也太不小心了,方才遇見我還和我說,要給朝廷寫折子呢,這下折子怎麽寫……”

眾人聽著這段話,漸漸的,形容都有些古怪。

是啊,有點奇怪啊。

太子那麽惜命,今晚卻拉著張洗馬親自來了火場,還站這麽近的地方,以前這種情形他一定有多遠躲多遠。

兩人站在偏僻角落說話,周圍人看似救火,也不會全然沒有關注,氣氛不對也是有些察覺的,也正是因為發覺氣氛不對,所以大家都避開了。

先前院子裏張洗馬關於上折子和太子爭執的一幕,大家都看在眼裏,此刻一聯想,都細思恐極,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太子。

太子的冷汗,在這料峭春夜裏,已經快要濕透腋下衣裳被人看出來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恨燕綏搞鬼,恨張洗馬不識時務,恨自己怎麽忽然就沖動成這樣,怎麽就忘記了燕綏這個妖孽還在這裏,只要他在,什麽事是他看不穿的?

還好,張洗馬挨了一刀滾入火場,一定會被燒得屍首不全,便是懷疑,也沒有證據了。

屋頂上,易人離接住張洗馬後又接住了文臻。

“殿下啊,”燕綏問太子,“你說張洗馬怎麽會……”

“洗馬啊!”太子忽然一聲大叫,滿面淚痕向後便倒。

眾人急忙接住。

燕綏笑一聲。

很好,裝暈。

真是居家旅行應付逼問化解尷尬的必備法寶。

太子一暈,眾人頓時亂成一團,紛紛湧上去救護,簇擁著太子回了主院,火也不救了,也顧不得注意火場的情況了。

燕綏最後一個走,看一眼墻頭,已經沒有人影了。

也不說謝他一下。

呵,這個拔腿無情的女人!

……

文臻和易人離之前早已雇好一輛大車,將弄來的屍體和張洗馬都藏在車上,易人離看了一下張洗馬的情況,便道幸虧太子技術不熟練,那一刀捅偏了位置,滾入火場後又運氣很好,躲過了大火,又被及時救出……下面能不能活就看運氣了。

文臻滿懷希望地聽著,卻被易人離最後一句話嗆得翻了一個白眼,兩人趕車一路回去,在半途又接了君莫曉厲笑,四人感嘆了一下太子的傻逼和陛下的傻逼——放著燕綏那樣的兒子不立太子就是最大的傻逼。便匆匆趕車回到十字坡包子店。

包子店裏人們都還沒睡覺,正和隔壁茶肆老板娘展開一場熱情洋溢的問候女性祖先活動,事情的起因是這邊燒烤夜宵,茶肆老板娘又扔大糞了,大意是說花園草坪趴的煙氣熏到了她家的狗,留守的人得了文臻的授意,之前隨便忍忍,現在無需再忍,撕逼到最不可開交的時候,文臻回來了。

文臻悄沒聲息地回來,做被吵醒狀,親自上陣問候茶肆老板娘,人就是這樣,你一開始兇狠也便偃旗息鼓了,你一開始慣著,一旦反抗,對方會分外不可接受,老板娘很快吵得熱血上頭,抄起手邊的茶壺就對文臻那邊砸過去。

文臻那邊回了一只王八。

老板娘砸了一套茶盞。

文臻那邊回了一條鱔魚。

幾番回合之後,頭上掛著王八,脖子上盤著鱔魚,裙子上綴著海帶的老板娘怒氣勃發失去理智,拎起茶肆裏終年不滅的火爐子,越過文臻故意弄得很低矮的籬笆,砸到了文臻這邊的草地上,在易人離的幫助下,成功撞翻了還有火星的烤架。

然後便起了今晚的第二次大火。

草地上有烤架,草地易燃,房子也易燃,文臻等人大呼小叫,不斷潑水救火,火卻越燒越烈。

因為那就根本不是水,是沉澱過的油。

茶肆老板娘一開始還笑吟吟看著,和自己的小二們說一句得罪我就是這下場,後來火漸漸大了小二們有些擔心,都說要不要去救,老板娘依舊滿不在乎,道一聲老娘擔得起,磕著瓜子看著那邊文臻等人狂叫呼救奔走,笑得開心。

文臻則把屬下朋友們分成三班倒,本著演戲也要輪流上的原則,一批人在上面負責奔走救火喊救命,誰喊得淒慘就不追究誰吃光零食且對老板娘見死不救的罪責,另一批人在屋子早已挖好的地道下面整理細軟,帶走腌制好的臘肉幹糧,護理病人。

還有一批人則把那些從太子別院裏拖來的屍首,扔進火燒得最猛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