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你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第3/4頁)

良家婦女文臻腳步極快,一轉眼已經沖到堵在門口的護衛身邊,幾位東宮屬官下意識要叫人攔,文臻已經驚叫起來:“啊,還有這麽多助紂為虐的隨從在這裏攔人!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今日攔了我,我明日便去告……去告禦狀!”

她說得幼稚,卻擊中了東宮屬臣的軟肋,下意識一猶豫,文臻已經遊魚般滑過了眾人身側,奔出了院子。

奔出來之前她看了一眼一邊癡癡跪坐的聞近純,她被兩個西番侍女一路拖過來,釵橫鬢亂,衣裳沾滿泥土,嘴角一塊青紫,著實形容狼狽淒慘。

文臻一眼掃過,奔出。東宮洗馬臉色鐵青,憤然甩袖大步上前,也顧不得禮儀了,一把推開房門。

門裏,滿地水跡,一片衣物淩亂,太子衣衫不整頭發蓬亂,衣服上還擦了不少灰,站在一地水跡中,滿臉不在狀態的茫然。

東宮洗馬一看見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殿下!您是東宮!是儲君!是國家之本!怎可如此荒唐無狀!放縱宮眷,行為不軌,聚眾淫樂,強擄良家子!”

太子張了張嘴,愕然道:“不是,我沒……洗馬你說什麽?我……我聽說聞良媛和王女那裏出了事,就趕緊過來……”

“什麽趕緊過來?您到現在才打開您的房門,怎可睜眼說瞎話?”

太子又張了張嘴,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無法辯駁——方才他在偏僻小院正在作樂,忽然聽護衛傳報說聞良媛那邊出了事,他只好整理衣裳匆匆趕出,路有點遠,半路上碰見了燕綏,燕綏說東宮屬官已經押著聞良媛去他的主院了,太子最好趕緊回去,在自己房間等候,可別被人逮著。

太子往日並不是好色的人,初嘗滋味便有些欲罷不能,今晚不知怎的,尤其地癲狂,在兩個女人那裏發泄了好一通才好了一些。

他也心知不妥,一心想要遮掩,一聽屬官們已經趕往主院,急忙要回去,燕綏便不顧他推辭,十分“好心”地帶他一程,然後又說院子已經被圍住,只能從天窗走,把他生生從天窗裏塞了下去,落下去的時候太子衣裳被屋瓦勾破,擦了一身橫梁的灰。

此刻他隱約明白又被燕綏坑了,但他卻不能說明剛才自己不在屋裏,看東宮洗馬目中噴火一般看著他衣領,他低頭一看,內衣領口一抹刺目的胭脂紅。

也不知道是方才匆匆起身時哪個女人蹭著的,還是燕綏那個混蛋給擦上的。

太子一看東宮洗馬的眼神就知道要糟,急忙道:“莫要聽人胡說!孤方才只是在洗澡,什麽女人不女人的,洗馬你看孤這裏有女人嗎?”

他側身讓開給東宮屬臣們看一覽無余的室內,確實沒有女人的存在,東宮洗馬的臉色稍稍好看一些,正要說話,忽聽腳步急響,東宮護衛沖了進來,急聲道:“殿下!西北角馬廄被共濟盟匪徒放火,驚了咱們的馬,踏傷了好些人,還發現了……”他看了太子一眼,為難地停住。

東宮洗馬臉色一變,厲聲道:“還有什麽?現在是什麽時候,還要為尊者諱嗎?”

“……還發現了兩個裸身的女人……”

所有人臉色大變。

這時候發現的女子,除了太子弄進來的還能是誰的?

東宮洗馬瞪著太子,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在天京那麽規行矩步行事穩重的一個人,怎麽出了京便如此放浪形骸?難道平日裏只是偽裝,骨子裏,依舊流著易家瘋狂的血液?

終究恪守主臣之分,洗馬沒能罵出口,眼光在太子、聞近純、西番王女和那兩個罵罵咧咧的侍女身上掠過,眼神越發失望,最終拂袖轉身就走,準備回去寫折子。

今晚事兒太大,他擔不起,太子也不是能擔事的人,就交給陛下定奪吧!

太子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好,急忙沖上前抓住他袖子:“洗馬!洗馬!今日之事,孤會妥善處理,你萬萬不可告訴父皇……”

“殿下!你僭越了!事涉兩國邦交,一著不慎便會陷民於水火,怎可欺瞞陛下!”男子背影筆直,甩開太子的手,決然而去。

太子怔怔立在夜風中,看著那男子離去的背影。

東宮洗馬年紀其實很輕,也就比他大一點,川北寒門出身,自幼才華出眾,七歲便皎皎於人前,據說當年唐家都想招攬他,令當地縣令早早推舉。但他因家中生變,投奔天京親戚,十二歲便被推舉參加察舉考試,一舉奪魁,之後因為不善交際,仕途多有起伏,但人品才華卻是眾所公認,皇帝令他做東宮洗馬,本就有教導和監督太子的意思。

這樣的人,是不會和任何人沆瀣一氣的。

太子臉色霾雲漸起,眼底殺機一閃。

偌大的別院,人人噤聲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