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林飛白的神秘艷遇(第4/4頁)

林飛白正要拒絕,易雲岑卻已經到了他的大帳前,一個踉蹌便跌了進去,金麒軍的軍士急忙跟進去,招呼洗漱醒酒一大堆的事兒,將易家來的人都擠到一邊,之後直接滅了燈,關閉了帳門,又熱情招待林飛白等人去休息,林飛白從頭到尾,竟然沒找到機會將這東西還給易雲岑。

雖然這也沒什麽,但林飛白總覺得這是個變數。坐在營帳中思考著這件事,忽然聽見腳步聲,數人沉重,一人輕盈,隨即帳簾被拉開。

林飛白擡頭,看見範不取的一個參將站在門口,那人有點神秘地笑著,道:“劉兄弟,北地寒涼,帳篷濕氣大,我們營中的大夫,給大家送姜湯來了。”

林飛白假托的身份是易家內三房護衛隊的一個小頭目,聞言他擡頭,臉上堆出笑,眉頭卻不能自己地微微皺著。

送姜湯倒也不算奇怪,今日比前幾日更加寒冷,但是笑這麽神秘做甚?

那參將身後一條人影慢慢走出來,端著一個托盤,那身形,林飛白怔了怔。

纖細窈窕,竟然是女子。

他一霎心砰然一跳,險些以為文臻混進來了,再一看,這女子身量比文臻高,頓時目光一黯。

那女子將姜湯放在他案上,深色的托盤襯得手指細長瑩白,林飛白垂下眼簾,站開一步,沖著那參將道謝。

那參將擺擺手,說聲還有軍務,自顧自走開,那女子卻沒隨著離開,站在桌案一側,忽然用指節敲敲那托盤。

林飛白皺眉看著,心想這是催促喝湯?這女人也太愛管閑事了吧?怎麽不說話?這莫不是個啞的?

林飛白是守禮君子,雖然心中不耐,便端起瓷盅,意思意思碰了碰唇,表示自己喝過了。放下碗,客客氣氣地道:“多謝姑娘,姜湯很好,這碗盤,便麻煩你收了去吧。”

那女子上前一步,竟然掀開蓋子看了一眼,又用手指比了一比,然後搖搖頭,把碗往他面前又推了推。

林飛白瞠目結舌。

什麽意思?是看水位下降多少,確定他沒喝?

這還非得逼他喝不可?

少帥的脾氣上來,也顧不得裝樣了,他坐在案後,雙手據膝,冷冷看那女子,道:“實話和你說了罷,雖然說了你也未必懂。這非常時機,這姜湯,只要不是易家我的自己人給我端上來的,我都不會喝。姑娘不必費心了,請回吧。”

那女子穿著一襲鬥篷,帳篷裏也不太光亮,她擡起眼來,林飛白看不清她面容,只覺得那眼波流轉,明光輝映,不由微微一怔。

那女子還是不說話,端起姜湯,喝了一口,又往林飛白面前一遞。

林飛白瞪著她,她看姜湯,一個不接,一個不退,然而林飛白神情冰冷,那女子鬥篷下的臉隱約唇角一抹微彎,竟是在笑著的。

帳篷裏只余燭火輕微畢剝之聲。

好半晌,林飛白接過姜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接過的,明明心裏滿滿惱火,換成平日,誰若逼他喝,大抵要被他勒著脖子自己喝下去。但不知怎的,對上那女子微笑的唇角,他便覺得動粗不行,不接更是一種要命的尷尬。

接下來了,他才發現那姜湯的碗筷勺都是銀制的。

毒是肯定沒毒的,仔細聞聞也沒有奇怪的味兒,這一出送姜湯和喝姜湯都有些莫名其妙,他現在卻只想把這女人趕緊打發了,垂眼剛要喝湯,卻忽然看見碗邊,一抹胭脂印如零落紅櫻。

不知怎的就想起方才那一抹微笑的唇角。

林飛白一頓,手一轉,換了一邊,象征性喝了一口。

他害怕這是一出色誘戲,這湯中沒毒卻有料,喝完一口,借著拿帕子擦拭唇角,全部吐了。

那女子仿佛沒看見,滿意地收拾碗筷,端著出去了。

林飛白不敢看她背影,垂眼看見她步伐姍姍,腿動裙不動,眉頭不禁一跳。

他在儀態要求最嚴的宮中長大,見慣了姿儀美好的女子,眼前人的步伐姿態,別人看不出門道,他卻一看便知道,此女必定出身大家。

長川易家軍營的一個女大夫,這種身份,在別處,相當於軍妓,一般都是由貧賤女子或者女俘虜擔任,怎麽會有這種出身的女子?

當夜他也沒有睡,等到喧囂漸收,萬籟俱寂,營地中只聞哨兵偶爾來往的沙沙腳步和口號聲,他開始換夜行衣,準備幹活。

衣裳換了一半,忽然外頭大亮,示警之聲連響,夾雜無數腳步雜沓奔走之聲,竟然是沖著自己這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