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第2/2頁)

天底下,真是沒有比他娘子,更會說話的人了,滿心的忐忑不安,都被她的溫柔輕語,柔柔撫平,宇文泓望著懷中佳人,望著她眸波盈盈的眉眼,望著她柔嫩玉白的雙頰,望著她那張常讓他心中比蜜還甜的朱櫻紅唇,真是越看心中越愛,滿得就像是要溢出來了。

真是要溢,自明曉心意以來,強抑了許多時日的愛意,與將要離別前,心中滿滿的不舍與思念,凝結成無法壓制的纏綿沖動,令宇文泓在這特別的夜晚,在含情深望懷中人許久後,情難自制地輕捧住心愛之人的雙頰,凝望著她的雙眸,慢慢低下頭去。

一分、一分靠得更近,蕭觀音從未見宇文泓這般認真模樣,心中隱隱感覺,此次不是吻頰遊戲那般簡單,卻也沒有後撤離開,許也是無暇避開、無法拒絕,因宇文泓撫她臉頰的動作雖輕,可極堅執、雙臂緊繃,靠近前來的動作雖緩,但因二人距離本就極近,很快即覆上了她的唇,將她或會說出的拒絕言辭,全數吞沒。

這是蕭觀音記憶中第一次被吻唇,圓房那夜,她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不知宇文泓那夜到底對她如何又如何,而秋末雨夜的第二次行房,她記得清楚,宇文泓是慌慌亂亂地順頰吻下,並沒有觸至她的唇,及後又有一次,冬日的黑夜裏,她因看不清,不小心碰了下宇文泓的唇,但那也只是輕輕一擦、掠過而已,如蜻蜓點水,激起些許心瀾漣漪,而非現下心中波瀾叠起,簡直如驚濤駭浪,將她所思所想,全都拍得粉碎,一下子什麽也想不明白,腦中亂亂哄哄,只能真切地感受到宇文泓起先青澀小心的輕觸吮含,漸如魚得水,難以自控般越發狂烈,簡直似在攻城掠地,身體越發低沉,雙手都插攏入她的烏發之中,似要與她真正融為一體。

在宇文泓青澀小心時,蕭觀音即已驚得呼吸短促,等宇文泓情難自持、越發猛烈時,她便直接難以呼吸了,急得用手去推她的夫君,可她手探上他身前,她的夫君卻誤解為另一種意思,直接緊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身體越發親密無間時,吻亦如是。

沒奈何,蕭觀音只能極力試闔貝齒,這一堵,終叫那個縱情任性的人,暫停了攻勢,也是第一次吻人的宇文泓,全憑本能動作,適才只知沉醉在她的柔軟芳香裏,到此刻因微痛清醒,方緩緩醒過神來,他望著身下女子呼吸急促、眸光羞惶、面頰紅得都似能滴出血來了,方知自己好像就似那次秋末雨夜,又將事情做糟了……

“我……”

宇文泓望著他的觀音,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沉默到最後,啞聲低低道出心聲,“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他問:“你喜歡我嗎?不是對鶯兒阿措那種,不是對你兄長弟妹那種,也不是……對那條狗那種……就單單是對宇文泓的,獨一無二、誰也替代不了的那種喜歡?”

像是知道蕭觀音會回答什麽,像是不敢聽她直接說出他所猜的答案,未待蕭觀音回答,宇文泓即已接道:“會喜歡的,蕭觀音以後會喜歡宇文泓的,獨一無二,誰也替代不了,因為我們是夫妻,宇文泓是蕭觀音的丈夫,蕭觀音是宇文泓的娘子,宇文泓喜歡蕭觀音,蕭觀音也應該喜歡宇文泓,只喜歡宇文泓。”

原先羞惶的蕭觀音,聽宇文泓忽地說出這麽一通話,言辭語氣,都不似稚齡孩童,氣勢也不同往常,正不由有些怔愣時,又聽她的夫君,聲音放低道:“宇文泓的心好小好小,只有娘子一個,娘子也應將心收小一些,只放宇文泓一個人,不然,小氣的宇文泓會生氣的,一生氣就要吃人,把不該在娘子心裏的人,一口一個,通通吃掉!”

宇文泓言下有所指,可他又無法對他心愛的娘子,做出警告威脅之事,於是別別扭扭說出的話,聽在蕭觀音耳中,就似童言,是她平日熟悉的夫君會說出的話,而剛才那個好像成熟峻肅的年輕男子,只是一時的幻覺。

不希望再次被堵到難以呼吸的她,想順借這話,轉移宇文泓的注意力,便接問道:“那……然後要把蕭觀音如何呢?”

……會如何呢?如果蕭觀音不再是他的娘子,如果她另投他人懷抱,如果她與別人暗通款曲,如果她要與他一刀兩斷……

只這麽稍稍一想,就似有無盡陰霾湧上,宇文泓將手扣得更緊,嗓音低沉,“關起來。”

“……再然後呢?”

宇文泓再次低身吻下,“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