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頰(第2/3頁)

“觀音!”

像是怕娘子會忽然離他遠去,宇文泓一下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在她身前屈膝半蹲,仰面深望著她,慌張急亂地解釋道:“觀音,我那天晚上喝醉了,我是在胡說八道,我心裏不是那樣想的,我沒有覺得你不好,我沒有不喜歡你,更沒有想要休了你,觀音,我……我不會休了你的,不會的!”

他這樣急切地說著,到最後慌張到情難自禁,緊牽著蕭觀音的手近前,輕吻了下她的手背,焦切地仰望著她,聲音輕低,像是略大聲些,就會震碎了琉璃珍寶,隱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生平未有過的溫柔,“觀音……”

蕭觀音見宇文泓忽然吻她手背,原是一驚要縮手的,但見燈光下他懇求的眸光,小心翼翼,一瞬不瞬,是她從前沒在宇文泓身上見過的,一怔後沒有立刻掙離,靜靜望了宇文泓片刻後,柔聲對他道:“我知道那夜你是在說醉話,我沒有放在心裏的。”

宇文泓心中愧喜糾纏,他緊握著蕭觀音的手不肯放開,眸光黏膩地望著她道:“那你不生氣,我們就上榻歇息吧,不要分開。”

蕭觀音仍是輕搖了搖頭,“我感染風寒,身上有病氣,和你一起睡,可能會過給你的,還是分開睡的好。”

宇文泓聽蕭觀音要分榻睡原是為這個,心中一松,立接道:“沒事的,沒事的,宇文泓身體好得很,不會生病的!”

他說著就順拉著她的手臂,攬腰將她打橫抱起,微微低身,吹熄了窗邊幾上的燭火。

蕭觀音沒有澹月榭那夜醉酒的記憶,以為是生平第一次這樣被人打橫抱起的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勾住宇文泓脖頸,問:“做什麽呀?”

一片暗色中,宇文泓眸光晶晶亮的,“睡覺、睡覺”,他這樣含笑說著,抱著蕭觀音往內室榻邊走,“宇文泓身體像個大火爐,百寒不侵,可以幫娘子捂得暖暖的。”

等到了榻上,蕭觀音原是要如常與宇文泓各攏睡一床被子歇息的,但,宇文泓人一沾榻,即將被子用力一揚,直接將她與他一起裹了進去,真像他所說的,將她攏抱在懷中,幫她取暖。

其實,雖然已是冬天,但因榻邊炭爐暖熱,榻上並不冷的,蕭觀音被宇文泓這樣親密攏抱、靠在他的身前,忍不住想起那次秋末雨夜裏,與宇文泓的第二次行房,身體和心裏,都不由有點不自在起來,邊將宇文泓攬她腰上的手拿開,邊往後退道:“我不冷的。”

但她的夫君卻不肯分開,不容她後退,手臂微一使力,又將她帶到他身前,將她攏抱得更緊,口中道:“我冷我冷,你幫我捂捂。”

蕭觀音從宇文泓懷中擡起頭來,啞然失笑地看向他道:“宇文泓的身體,不是一尊大火爐嗎?”

她的夫君輕捉住她一只手,探放在他的心口處,在柔攏羅帳的淡淡榻燈燈光中,定定望著她道:“沒有娘子幫捂,火爐裏的火,就是熄滅的。”

蕭觀音聽宇文泓又在說“趣話”了,彎唇笑望著她道:“你這樣抱著我,壓著手臂,睡不著的。”

懷中笑靨如花的女子,仰面看他,星眸璨亮,櫻唇染朱,吐氣如蘭,宇文泓望著這樣的蕭觀音,抱她的手臂不由又緊了緊,心裏也輕輕敲起小鼓,似在一聲聲催他,催他……低首俯就那香軟紅唇。

“……我……我們……”

踟躇片刻後,對望著女子清澈雙眸的宇文泓,終將心裏的鼓點聲強壓了下去,只是道:“我不困,我們……這樣說說話。”

他細細問她被關閣樓那幾日是如何度過,其中吃穿冷暖等等,如此一一細問遍後,看銅漏接近亥正,想蕭觀音晚膳沒吃多少的,摟著她問道:“你要不要吃點夜宵?”

雖見蕭觀音搖頭,但宇文泓還是勸道:“多少吃一點吧,肚子空空,對身體不好的”,想了想,又唇浮笑意道,“我給你弄點新鮮的,以前夜裏沒吃過的。”

蕭觀音看宇文泓坐起身來,披衣趿鞋出去了沒一會兒,提了個小竹筐進來,她趴在床邊看去,見筐裏裝的是番薯、玉米、芋頭等之前收獲自室外庭園的蔬菜,宇文泓將它們一一拿起,撥著火鉗,埋入了炭盆中,又從房內幾上的果盤裏,取了兩只橘子放在炭盆架上,笑對她道:“等等就有的吃了。”

等柑橘的香甜氣息,同食物的香氣混飄起在榻前時,宇文泓又忙得不亦樂乎地將它們從盆中夾出,蕭觀音還未這般吃過夜宵的,瞧得有趣,見宇文泓將那幾粒烤熟的芋頭,夾放在盤中,要拿一只試吃看看時,手還未碰到,即被宇文泓迅速捉住。

“好燙的,別燙著手了。”

他這樣說著,自己卻像不怕燙,拿起一只芋頭幫她剝了皮,送至她唇邊,蕭觀音咬了一小口,感覺十分香軟可口,笑對宇文泓道:“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