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23

“問什麽問題?自然是你和那抹‘光’的關聯,懷特牧師。”

這句話落地,旅店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懷特牧師坐在床上靜靜看著一襲黑衣的伯莎,自知這個問題是略不過去了,牧師頗為疲倦的嘆息一聲。

伯莎挑眉,而後抽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擦擦汗。”

這讓懷特牧師臉上一紅:他一身衣物已然被汗水浸透,味道肯定不好聞,這太失禮了。

“謝謝。”

懷特牧師窘迫地接過伯莎的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而後他擡頭:“夫人,我不明白你的問題具體指什麽……夫人?”

“嗯?我聽著呢。”

話是這麽說,但伯莎卻轉身從身後拿出了一本雜志刊物,她漫不經心地翻閱著雜志,頭也不擡:“你當然明白我問的是什麽,瑪莎·加裏森的墳墓被刨了大半的那晚上,你說什麽來著?”

“我說我送走裏爾醫生,臨睡前拉開窗簾,看到了一抹光。”

“嗯哼。”

“你是在問我那夜發生的事情嗎,夫人?可是我……”

懷特牧師流露出幾分為難的樣子:“我說的全部是實話。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拿著鐵鎬站在墓地前了。”

伯莎無動於衷地側了側頭。

她沒接茬,而是繼續翻閱著手中的雜志,一時間室內唯獨只有紙頁翻動時的沙沙作響。

“啊,找到了!”

最終伯莎打破了詭異的氣氛,她輕快的語氣仿佛玩贏了什麽遊戲。伯莎的手指停留在雜志的其中一頁上,而後拎著頁面展示給懷特牧師看:“眼熟嗎?”

懷特牧師掃了一眼頁面,瞳孔驟縮。

他接下來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伯莎這才正眼瞧向僵硬在原地的懷特牧師,勾起一抹近乎得意的神情:“認識啊?那太好啦,可讓我逮到一個活的。”

她拿出來的雜志正是巴茨夫人提供的《醫學與科學研究》,展示給懷特牧師的那一頁上清晰無比印著真理學會帶有雙重含義的圖騰符號。

“原來問的是這件事,”懷特牧師回過神來,苦笑出聲,“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可以先問一個問題嗎?”

“請。”

“你是怎麽知道我與此事有關的,夫人?”

“我不知道。”

伯莎惡劣地笑了起來:“我詐你的。”

懷特牧師:“……”

是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懷特牧師是真理學會的人,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與開膛手傑克有所關聯。但偏偏他就是學生物的,偏偏他聲稱自己見過一抹“光”。

而真理學會的那個符號,既是生物,又是光,這不是巧了嗎。

謎團的拼圖中少了一塊,而懷特牧師剛好就位於兩條線的中間——在開膛手傑克案受害者的墓碑附近見到了“那抹光”,而見到“那抹光”後的樣子又剛好和托馬斯當時魂不守舍的架勢一模一樣。

伯莎自然要牢牢抓住他不放手。

講道理,她可是幫派頭目,還是打著封建迷信幌子招搖撞騙的那種,她做事從來不需要證據,伯莎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話術釣魚執法。

詐他一詐而已,沒想到還真有意外收獲。

“原來你在調查此事,夫人,”自知上當後,懷特牧師無奈道,“就這個符號,你知道多少?”

“反過來套話就免了,牧師,”伯莎完全不上當,“說說你知道多少吧。”

“這是南美洲某個土著部落的圖騰,當地崇拜的圖騰不是現實存在的動物,而是傳聞中才出現的生物,它以光的形態存在著,”牧師流利地回答,“這個符號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來自群星之間的一抹色彩’。”

“一抹色彩?”

“是的,當地部落認為這一抹來自群星的色彩是活的,它是指引者,但凡這抹光映照過的地方,所有生物都會進入它的體內,成為更高等的存在,最終跟隨它離開地球,前往群星當中去。”

“……”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這“生物”以光的形式存在,光又是哪來的體內?

這種傳聞聽起來倒很符合土著部落的傳說故事畫風,只是與地球上的生物學,哪怕是二十一世紀的生物學都完全不搭邊。

但不管怎麽說,追查真理學會這麽久,伯莎終於知道他們的圖騰符號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竟然還挺浪漫地,不是嗎?她一勾嘴角:“看起來我還得感謝這名兇手,送了個還沒徹底發瘋的線索上門。”

牧師卻失笑出聲:“你又如何確定我還沒瘋呢,夫人?”

伯莎一愣。

“我確實忘卻了很多事情,不止是那一晚,這絕非敷衍你,泰晤士夫人,”面前的青年出言解釋,“事實上那日裏爾醫生來看望我,也不是單純為了敘舊,他是來為我看病的。裏爾醫生完全沒料到我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