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5/6頁)

沈荔出言安慰:“傅嘉延,我對你的責怪全都在於你的隱瞞和欺騙,不管是出於善意的還是其他什麽,和其他事情沒有一點關系。如果我沒有回去,真就不明不白地被我的養父母葬在了荒郊野嶺。所以車禍不能算壞事,雖然我離開世界的方式聽起來比較殘酷,但也僅僅是聽起來,我其實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你不要多想。”

不啻是安慰,更是事實。

如果前段時間傅嘉延沒有帶著她向高分段沖刺,總結出各學科壓軸題的套路方法,她不會一回去高考就摘下狀元,也無法以最迅速有效地方式向媒體和大眾曝光葉氏夫婦,為自己的人生爭回一口氣。

如果拖延了處理時間,回來的時間就會更晚,可能晚幾個小時,晚幾天,甚至晚幾個月。結局無一例外都是錯過他們備戰已久的省選,失去拿到獎牌的機會,自然也沒有此刻心平氣和的談心。或許,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傅嘉延卻這般那麽樂觀,這些日子患得患失的心情始終籠罩著他。每當想起沈荔生死未蔔的車禍,胸口就泛起陣陣疼痛,帶著隱隱的心慌。如今又聽到另一個世界黃昏的天台,心悸更是翻倍,寒意箍緊全身。聽到沈荔說車禍不是壞事,薄唇愈發緊繃,壓低聲線道:“不注意看車出了事你還挺樂,是不是該誇你阿Q精神?以後和傅嘉準保持距離,看見他就繞道走你明白嗎?”

沈荔張唇,話懸在喉嚨口,卻被傅嘉延用食指抵住了唇:“荔荔,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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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荔寬和大度地決定,再給傅嘉延一段時間緩緩。

心裏又想到,就算於她是最好的安排,也不代表傅嘉延騙了她這麽多事,說幾句不怎麽好聽的甜言蜜語,就能被輕而易舉地原諒。

沈荔認真思考起來,覺得跪榴蓮有失人道主義,想起沈淮年當年給她轉的一大把鏈接,其中有一個醒目的標題:往後余生,做飯是你,洗衣是你。

腦海中響起悠揚的旋律,心中一動,沈荔初步和傅嘉延提議,以他承攬一輩子家務活作為懲罰。

之所以是初步,是想具體的等他緩完了再說,結果傅嘉延毫不猶豫地同意下來。

沈荔有些不信,覺得傅嘉延八成處在迷糊的狀態,又覺得錯失這麽一個趁人之危的機會太可惜,掏出手機讓傅嘉延再承諾一遍,她則開始錄音。

傅嘉延眼眸卻是眯起來:“你說好的,一輩子。”

沈荔訝然,忙把錄音掐斷了:“怎麽你還嫌一輩子不夠,怕不是有什麽受虐傾向。”

傅嘉延戀愛腦附體的模樣:“當然不夠,多幾輩子也成。”

幸福來得太突然,沈荔有點兒暈,一輩子的家務活就這麽輕輕松松地答應了?世界上真有這麽好的事兒?她男朋友能有這麽好?

轉瞬一想,她覺得自己有被誑的可能,剛穿越過來,習慣了原來世界的節儉生活,把這邊的家庭條件忘了——家裏打掃衛生都有阿姨保姆。以傅嘉延的現有資產,還有未來可能創造的不可計數的財富,做家務輪得到他自己動手?難怪答應得這麽快。

沈荔差點兒沒忍住翻白眼:“你要覺得一輩子家務活不夠,以後取快遞跑腿撐傘開車,請不到人的時候所有麻煩的事情,全交給你了。”

傅嘉延像一個莫得感情的點頭機器:“行。”

“???”沈荔瞬間精神抖擻地挺直了脊背。

“你等下。”她重新摁下錄音鍵,舉到他唇邊,“再說一遍。”

傅嘉延:“答應了,照顧你一輩子。”

他的聲線低,仿佛天生帶著深情加成特效,沈荔聽得臉一熱,把錄音存好,揣回兜裏,低著頭走路,耳尖有些燒。這人忽然這樣,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更不好意思的事情永遠在後面,她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才堪堪擡頭看路,結果路不熟悉,卻看見了四張熟悉的臉孔,嚇得當即把傅嘉延的手丟在了一邊。

站在校門口的,赫然是她的父母和兩位哥哥。

她昏睡這麽多天,手機早已經沒電,便在出發前寫了張字條,放在了病床的枕頭上,寫明自己的離開是因為省選,以防有人來找,發現她不在而擔憂。

沈淮年近日忙於自招,這些天來,是江琴沈從舟沈清彥傅嘉延輪流在病床旁守著她,昨天今天剛好排到傅嘉延——雖然沒輪到他的時候,他也一直沒有離開。

於是乎,從B市參加完自招回來的沈淮年,沖進醫院就看見了空蕩蕩的床鋪,嚇得差點昏過去,看到字條的時候,心情一百八十度好轉。

沈荔能去參加考試,那麽便意味著她醒來了!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更讓人振奮的消息,沈淮年激動得眼淚汪汪,當即把沈氏三位大佬從集團召了回來。又打電話給了嘉年中學的競賽老師,問到了沈荔考點,一家人驅車前往。因為沒有準考證不讓進,所以守在了學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