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4/6頁)

傅嘉準沒有別的願望,只強烈要求回國,而且指定了要去傅嘉延所在的C市。似乎是因為這些年來,傅嘉延在C市最好的私立中學過著風光的生活,他卻被困囿在蒼白的病房中一事無成,心態失了衡。

姜晗深諳傅嘉延是傅嘉準情緒激動的誘因,兩人如果遇上,就算傅嘉延什麽都不說,傅嘉準也可能陷入偏激的情緒重蹈覆轍。但傅嘉延不會什麽都不說,他從來不是什麽忍氣吞聲的性子,長大後愈發張揚不羈,對傅嘉準容忍程度有限,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將他引爆。

傅嘉準要來,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傅嘉延只能走。所以,姜晗準備送傅嘉延出國。

不顧他競賽比到了一半,未來極有可能在國賽中拿獎,更不顧他的意願。在她心裏,傅嘉延永遠應該為傅嘉準讓步。

自從茶柔點醒之後,傅嘉延做好了應對一切變化的心理準備,甚至包括身上所有特質變得平庸,與沈荔道別分手。卻未料他除了運氣變得糟糕透頂,其他硬件都沒有顯著改變,給他帶來最大影響的,竟會是他的母親。

就在變化開始發生的那天,傅嘉延被姜晗帶走了。當姜晗提出出國這件事,他表現的態度十分強硬,不同意。姜晗便采取更強硬的手段,將他強行禁足,擅自辦理一切手續。

直到車禍發生,傅嘉準受了傷,因為事故牽扯到的沈荔和裴星洲是傅嘉延的同學,姜晗找他問事,傅嘉延才找到契機,重獲自由。

沈荔也終於知道了傅嘉延身上的傷是從哪兒來的。

不僅僅是所謂的李珂易被人欺淩,他去處理幫忙處理。李珂易確實被高年級圍堵過,但僅有一次,傅嘉延身上的傷卻是不間斷的。就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城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上,也不會上演那麽多需要相助的不平。是她過去粗心大意,才沒有起疑。

事實上,姜晗每個月會給傅嘉準一筆不菲的零用錢。傅嘉準不是往遊戲裏充,就是遠程雇傭職高的混混去堵傅嘉延。他不會□□,進不去嘉年論壇,此外還希望通過職高的人,把亂七八糟的謠言散布出去。

但職高的人忌憚傅嘉延,知道他身手厲害,狠起來連命都不要。又聽傅嘉準說起弑父傳聞,心中更懼,哪怕收了錢也不敢說。只敢仗著人多的時候去堵他,每當動起手來,又很快作鳥獸散。

沈荔覺得傅嘉延的整段經歷屬於,聽著拳頭都會硬。難怪傅嘉延說沒有家人,床頭只擺著他和父親的合影,她從來沒見過姜晗這麽過分的母親。傅嘉延再怎麽優秀出色都入不了她的眼,傅嘉準再怎麽扭曲陰暗也能得到全部寵愛,這一切的原因只在於,姜晗恨傅濟行而愛傅成宴。她的孩子於她而言,不是從身上分離出的血肉,而是她對男人情感的寄托。

最後沈荔根據已知信息作出推測,因為書中劇情沒有順利展開,世界逐漸復原,但這個時空的邏輯基本是自洽的,不會出現陡然巨變,一切變化都是緩慢而循序漸進的。恢復原貌的這個過程,給它命名為振蕩期。

傅嘉延知道振蕩期的存在,在此之前竭盡所能把會的知識傳授給自己,把部分財產向自己轉移,嘗試著在氣運消失之前,把氣運帶來的恩惠轉移到她的身上。

但傅嘉延後來後悔,認為當初不該把那些存款轉給她,妄想以此抵過世界復原的變化。說不定她收的那筆轉賬才是導致車禍的根源。在世界的運行規律前,任何投機取巧的僥幸心理都不該有。

沈荔很快查了銀行卡,發現那一串數字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除了生病住院需要費用,沒有遇到什麽可以把她積蓄掏空的事情。這說明傅嘉延的財富和他的外貌一樣,都是與生俱來。原著作者給他安排的這比從生父手中繼承的財產,是姜晗和他矛盾的根源,實則是為了突出他的慘,而非氣運的恩惠。再者,裴星洲沒有收那筆錢,卻同她一起回穿,說明這兩件事無關。但傅嘉延真就為了為此自責了很久,一如既往地沒事找事,像個傻子。

這個猜測雖不成立,卻給了沈荔啟發。她和裴星洲同為時空的外來者,世界原貌中是沒有他們的,所以在這個振蕩復原的過程中,他們兩個被甩了出去。說是意外,可能車禍只是個契機,昏迷只是個媒介,說不好是沒有辦法規避的事情。

好在振蕩期已經過去了,除了不知道傅嘉延的運氣有沒有好轉,生活的其他部分,已經步入日趨平穩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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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咖啡館出來,手又重新牽在了一起,校園裏的樹木郁郁蔥蔥,彰顯著盎然著春意。

沈荔感受到傅嘉延掌心的力度,微微的汗濕,得以窺見了他心中緊張的珍視。饒是她反復強調車禍可能只是世界自然修復所致,傅嘉延依舊對車禍的發生抱有深刻歉意,攤開說了傅嘉準的事情,他便不再把這份歉意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