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在他轉身後,六皇子幸災樂禍地笑道:“九弟,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愛之深,責之切……六哥也是為了你好呀。”

武嶽氣憤質問:“六皇子!你和九皇子到底有什麽過節,非要這麽刁難手足兄弟?”

“過節?”六皇子笑了,眼裏閃著純粹的惡意:“他是本宮的兄弟,這就是我們最大的過節。”

這……這簡直荒謬!

武嶽出離憤怒,在見到六皇子之前,他還不知道世上能有如此陰險可惡的人。

和六皇子相比起來,就連穆陽逸那個爛人都顯得和藹可親了!

六皇子呵呵一笑:

“在這宮裏,本宮想整誰就整誰,還需要什麽理……”

六皇子臉上的冷笑還沒完全綻開,整個人轟然倒地。

武嶽目瞪口呆看著撞倒的桌椅,飛了一地的筆墨紙硯,以及忽然暴起的秦曜淵。

狂風暴雨似的拳腳落在六皇子身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武嶽出身將門,可他平日只在廣威將軍府操練,最多,也就是去玉京城外的京軍軍營看看——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殘暴兇狠的打法。

這不是鬥毆,而是在殺人。

六皇子的反擊只在開始片刻,幾息之後,他已眼神渙散,毫無還手之力,就連擡手抵擋都無力做到。

秦曜淵抓著他腦後的寶石束發扣,把人狠狠撞向石頭地面。

咚的一聲悶響後,六皇子起先還在微弱掙紮的兩手不動了。

事情只發生在瞬息之間,等所有人回過神來,秦曜淵已經一腳踩上六皇子背上的四趾團蟒。

他拉著手中馬尾,強迫神志不清的人擡起頭來,露出一張親娘都認不出來的慘臉。

從六皇子鼻腔裏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大半張臉,鮮血淅淅瀝瀝滴落,是死寂書房裏的唯一聲音。

秦曜淵丟了手,六皇子再次面朝下摔回地面,第二聲響過後,六皇子一動不動倒在地上。

武嶽雙腿發軟,不知地上倒的究竟是昏迷的人還是死去的屍體。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被誅九族了。

書房裏誰都沒有說話,好像時間突然就靜止了,所有人都在看著地上不動的六皇子,只有一人例外。

秦曜淵擡眼看向講台前面的文師傅,烏黑透紫的眼眸像是無生命的寶石,流著冷淡寒光。

文師傅手中的戒尺掉到了地上,他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面色青白。

少年面無表情伸出手,上面還有六皇子的斑斑血跡。

“……打吧。”他說。

……

太陽升起來了。

紅霞,白雲,和連綿不斷的綠瓦,鉆出輕柔如紗的晨霧,紅日自日升門爬起,照亮玉京全城。

明媚的初陽下,憐貴妃的妧憐宮中卻彌漫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六皇子居住的側殿,宮人面色凝重,進進出出。身穿官服的禦醫盡數聚在六皇子的病榻前,為要用什麽藥方而爭執不斷。

側殿喧鬧,憐貴妃居住的主殿卻噤若寒蟬。

昏迷不醒的六皇子橫著擡進妧憐宮時,憐貴妃看了一眼就險些暈倒過去。

等她鎮定下來,立即派了一隊身強力壯的內侍去攔截九皇子,不論用什麽辦法也要把人帶回妧憐宮。

一隊內侍雄赳赳出發,氣懨懨回來——

“一群廢物!讓你們抓個孩子都抓不回來!”

憐貴妃摔出茶盞,為首的內侍總管不敢躲,生生受了這一下。

茶盞在他臉上碎裂,鮮血跟著碎片一起落下。

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憐貴妃也在發抖——氣的。她唯一的兒子就在側殿受苦,那群庸醫還在往裏往外,不知幾時才能讓泰兒蘇醒,傷害他的兇手卻依然逍遙法外,憐貴妃不僅氣得發抖,還想沖進梧桐宮強迫七公主交人。

七公主——七公主!

憐貴妃想起這三個字就氣得牙癢難耐。

當她得知消息,立即就派人去攔截九皇子,不想卻還是讓七公主的人搶了先,先一步接走了九皇子!

這奇恥大辱,如何能忍?!

憐貴妃在殿內來回走了幾次,怒目橫眉道:

“給我梳妝!本宮要去請陛下為我兒做主!”

妧憐宮中冰火兩重天,同一時間的梧桐宮卻簡單多了。

秦秾華放下手中狼毫,擡眼看向門口:

“還不過來?”

慢騰騰一個身影挪了過來,像極了犯下錯誤,知道要被責罰的小孩。

秦曜淵眼神盯著地面,看哪兒都行,就是不敢看她。

“受傷了嗎?”秦秾華問。

他搖了搖頭。

“說謊。”

秦秾華拉起他皮開肉綻的兩只手,說:“還疼嗎?”

他剛要搖頭,撞上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睛。

“不要對阿姊說謊。”

“只有……一點。”

她說:“只有一點不行。”

秦曜淵不解地看著她。

少女目光柔和,諄諄善誘道:“你要記得,你也受傷了,你也很疼。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