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表白(第2/3頁)

春嬤嬤回稟後見他沒旁的吩咐,自去看藥。

盛煜則掀簾進了屋內。

簾帳遮掩的床榻上,魏鸞頭發披散,被擦得半幹,燭光下格外顯得漆黑如綢緞。因風寒的緣故,海棠紅的寢衣穿得嚴實,腿腳都拿錦被蓋著,腰肢被寬敞的寢衣遮蓋,胸前的峰巒卻仍顯眼。發飾耳環皆已摘去,青絲垂在耳畔,愈顯得秀腮柔膩,白若霜雪。

她沒聽見腳步聲,正低頭把玩個小物件。

直到盛煜走近,才擡起頭,眼底是淡淡的笑意,軟聲道:“夫君回來了。”

鼻音有點濃,聽著軟乎乎的。

盛煜因章氏而生的那點煩躁心思,被這嬌軟笑容化得無影無蹤。

他坐在榻上,伸手便將魏鸞攬進懷裏。

熱乎乎的鼻息卷著酒意撲在耳畔,他的呼吸都是潮熱的,“笑什麽呢?”

“有件事情,覺得挺好的。”魏鸞縮了縮腦袋,躲開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將手裏托著的小瓷瓶給他看,“昨晚夫君帶著我逃命,染冬留在那裏跟盧珣他們斷後,殺完那些追兵,又順道幫忙去退敵。打得太激烈,不慎受了傷。”

“受了傷你還笑?”

“她受傷我當然心疼嘛!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瞧這個膏藥瓶子。”

“盧珣的?”盛煜認得那東西。

——雖長相與旁的瓷瓶無異,因用得年頭太久,釉色都掉了,痕跡獨一無二。

魏鸞的猜測得以證實,便抿唇而笑,低聲道:“是我方才在屋裏揀著的,聞著裏頭的膏藥,倒跟夫君從前用的很像。不過夫君身上沒這個,屋裏其他人也用不上傷藥,想來想去,只可能是染冬不慎掉的。這樣看來,果真沒猜錯。”

盛煜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成天凈操心別人,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來玄鏡司幫著查案如何?”

“才不去。要不是染冬,我才懶得管呢。”魏鸞笑著將那瓷瓶收起,打算明日找個地方放回去,免得染冬面皮薄不好意思。而後往裏挪了挪,幫酒醉的盛煜寬衣,口中道:“父親也去客舍歇息了嗎?”

“嗯,我送回去的。”盛煜闔眼淡聲,仰趟靠著。

唇角的笑意亦悄然收斂。

魏鸞雖在病中,卻仍察覺了他情緒微妙的變化。

今日母親來北朱閣時,盛煜的態度便與尋常迥異,而今看來,果然是稍有不悅的。畢竟,先前夫妻倆因周驪音的事吵架時,盛煜就曾說過,周驪音沒資格踏進曲園,態度異常堅決。雖是氣話,但意思差不多。

母親亦出自章家,盛煜雖未明說,魏鸞也是知道的。

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盛煜跟章家是政敵,這點毋庸置疑,章家有人折在玄鏡司手裏,玄鏡司也有不少人遭章家戕害,仇恨越結越深,已是你死我活。但以盛煜的性情,原本是誰的賬找誰算,不像會混淆公私,隨意牽連的人。

且事後想來,當初盛煜屢屢提及的是章皇後。

莫非公事之外,他跟章皇後還有私仇?

魏鸞只覺這猜測極為大膽,方才還曾試探過母親,不過毫無所獲,因盛煜這身份蹊蹺,魏鸞也沒敢問得太明顯。

只是盛煜此刻的情緒,終究令她不安。

遂輕聲道:“這回的事情,母親也未料章家會如此歹毒。其實先前父親入獄,我就勸過她,與章皇後割裂,亦須提防章家。只是感情的事,不是說斷就能斷,要割舍心裏珍視的人並不容易,所以這回才被章家利用。夫君不會怪她吧?”

她問得小心翼翼,似在解釋開脫。

盛煜睜開眼,便撞見她眼底藏著的忐忑,叫人心疼。

他捧著她的臉,酒後體熱,嫌背後的軟枕礙事,索性抱著她翻身,將魏鸞壓在懷裏。周遭沒了礙事的東西,只剩滿懷的軟玉溫香,他終於覺得舒坦了,搖搖頭,道:“我只是擔心你。這種事,本該長輩遮風擋雨,而不是你冒險善後。”

“人無完人,我碰上這種事,也會失了分寸。”

“你還小。”盛煜說著,聞她頸窩的淡香。

魏鸞被他鼻息噴得癢癢,因傷寒未愈,又怕盛煜酒後亂來,只縮著脖子往旁邊躲,口中道:“這跟年紀無關。倘若換成夫君,聽聞長輩病重,會如何?若是我,聽到父母親出事,或者夫君危在旦夕,也忍不住的。好在吃一塹長一智,母親往後不會再犯。”

盛煜不在意魏夫人如何行事,只要她別連累魏鸞。

不過——

“我若出事,你也會不顧一切?”

他微微擡頭,那雙眼似深潭泓邃,覷著她眉眼,慢慢逡巡。

魏鸞莞爾,“當然。”

這答案讓盛煜很愉快,酒後不似尋常克制自持,嬌軟觸感勾動情思,忍不住低頭含住她唇瓣,克制的嘗了嘗。這一親,便停不下來,柔軟的唇瓣不足以撫平喉頭的幹燥,盛煜得寸進尺地吮她唇瓣,在某個瞬間,無師自通地撬開她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