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甜甜(第3/4頁)

躡手躡腳的走到床畔,拿走兵書,才彎腰要幫他蓋被子,男人修長的手卻忽然擡起,穩穩握住她手腕。旋即耳畔風動,盛煜單臂擡起勾住她脖頸,往跟前攬了攬。魏鸞猝不及防,腦袋被他勾著湊近,幾乎貼在他臉上。

若不是雙手撐住床榻,怕是能栽到他懷裏,在他臉上啃一口。

魏鸞驚愣過後,懊惱地打他肩膀。

“受著傷還裝神弄鬼的,嚇死人了!”

男人的唇角動了動,旋即擡起眼皮,“怎麽這麽晚回來?”咫尺距離,呼吸交織,他泓邃的眼底藏幾分不滿,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

魏鸞忍不住翹起唇角,坐直身子。

“原本是送到城外長亭就回,誰知路上碰見熱鬧,耽擱了許久。夫君既醒著,正好瞧瞧這個——”她說著,將那金條取出來遞給盛煜,“章經表哥跟道士賭錢,贏了金條又說是道士蒙他,夫君慧眼如炬,瞧瞧這東西是真是假。”

盛煜不甚感興趣地掃了一眼。

屋裏光線不及外頭敞亮,打眼瞧過去,並無差別。

不過魏鸞既特地拿回來……

盛煜仍伸手接在掌心,這一掂,便覺出不對勁了——這金條的重量,跟官制的金條分量稍有不同。他眉目微動,將那金條的色澤外形細細看了兩遍,才問道:“你是說,章經跟道士賭錢贏了,這金條是道士的?”

“對啊,好多這種金條。”

尋常道士沒這麽多銀錢,有這本事的,也不會跑到賭坊裏跟紈絝混。

盛煜掂量著手裏的那枚金條,思索片刻,有了猜測:“道家有種煉丹術,叫做黃白術,在銅、鉛裏加上雄黃、雌黃、砒黃等物,煉出的東西叫藥金,瞧著跟黃金一模一樣。早先有些人以此魚目混珠,發跡起家。”

“難怪……”魏鸞喃喃。

“怎麽?”

“章經說這是假黃金,將道士轟出去,一堆金條全扔了。那管事得知緣故卻忽然變臉,非但沒再打道士,還讓隨從們把金條搶回來。想必他是知道背後隱情,怕東西泄露出去,為外人所知。”

盛煜聞言神色稍肅,“你懷疑藥金跟章家有關?”

“否則管事緊張什麽?”魏鸞反問。

這樣說來,事情確實蹊蹺,若果真是藥金與章家有關,連同先前的私鑄錢都能有眉目。

盛煜不由也坐起身,問她詳細情形。

聽罷魏鸞的敘述,心中愈發篤定,說明日便交代玄鏡司細查。

不過——

“金條是時虛白撿的?”

“嗯,他恰好路過。別瞧他放浪形骸,原來挺心細的。”魏鸞覺得時虛白幫了大忙。

盛煜想起那位驚才絕艷的畫師,卻是眸色漸濃,熟悉的氣悶之感重新浮到胸口。自從得知魏鸞對青梅竹馬的太子周令淵無意後,盛煜已許久不曾有這種感覺了。然而此刻,想著那日女眷對時虛白的誇贊,弟弟對那人的追捧,再聽見魏鸞這無心的誇贊……

兩面之緣而已,就能瞧出心細了?

盛煜隨手丟開金條,伸臂攬住魏鸞的腰肢。

“記得京城傳聞他極擅美人圖。”

“呃——確實。”

“聽說還在背後偷偷畫你,秘不示人?”盛煜淡聲,目光在她眉眼間逡巡,攬著她腰肢的手臂也愈收愈緊。隔著單薄的春衫,纖腰不盈一握,在魏鸞柔軟的胸脯貼到他胸膛時,盛煜看到領口露出的春光,眸色更深,喉結滾了滾,伸雙臂將她禁錮。

原本沉如深淵的眼底亦湧起波瀾。

這樣的目光似曾相識。

魏鸞想起不久前的那夜,也是在這張床榻上,盛煜深晦的目光如同溽熱的舌尖,寸寸舔過她的肌膚。她不由有些緊張,不懂盛煜為何忽然提這個,只伸手護住寬松微敞的領口,辯白道:“都是些無稽之談,夫君別聽人瞎說。”

唇瓣嫩紅柔軟,氣息如蘭,蔥白的指尖護在胸前,更是欲蓋彌彰。

盛煜喉中咕嚕一聲。

傳聞是否瞎說他不知道,但數夜夫妻同榻、照料傷口,多年練就的克制自持早已瀕臨崩潰,此刻美人嬌軟,更是勾動渾身亂竄的熱血。他猛地扭身滾向床榻裏面,天翻地覆之間,便將魏鸞扯到床榻,困在身下。

腰間傷口撕裂的痛楚清晰傳來,盛煜渾不在意地輕輕皺眉,目光只緊緊盯著她。

“他不會對你有意吧?”

聲音微啞,他問得如同戲謔。

魏鸞卻不敢亂說。畢竟若是強行否認,以盛煜的性子,怕是會就勢問她怎知時虛白的心思,那是自尋死路。遂縮著肩膀謹慎道:“他是否有意,與我何幹?我已嫁給夫君,是這曲園的少夫人了,曲園外閑雜之人的事,我才懶得管。”

說著話,唇角微微翹起,有那麽點甜言奉承的意思。

盛煜果真被她取悅了。

歡喜湧起時,蠢蠢欲動的指尖忍不住撫到她嬌麗的眉眼,他隨即低頭,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