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3頁)

“我只記得有太子,”沁瑤思忖著道,“但當時山坡上太亂,蠍子精很快便從地底現了原形,山坡下又從四面八方湧來好些保護皇上的將士,我們忙著對付蠍子精,也就沒空再管旁人了。”

太子?清虛子跟緣覺對了個眼,二十年前,太子不過繈褓之中的嬰兒,書院內的陣中陣怎麽也不可能是他設下的。

“照老衲看來,此人定是當時跟著皇上和怡妃上了壽槐山的人,”緣覺沉緩的聲音響起,“而且以此人的道行,絕對不會看不出壽槐山上有邪物,卻並未阻止皇上上山,此間種種,由不得人不深想。 ”

“難道這人還想趁亂害死那狗皇帝不成?”清虛子驚訝地笑起來,“膽子倒當真不小,莫不是那毒婦這些年看皇上眼色看得不耐煩了,想早早蹬開狗皇帝,好讓自己那個假太子兒子上位?”

緣覺並不反駁清虛子這說法,“這人能背棄道家本義幫怡妃做下這許多傷天害理之事,可見其野心勃勃,所求的不是簡單的名利富貴。可惜為了當年之事,此人卻不得不隱姓埋名二十年,既不能揚名立萬,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消遣富貴,想來人生有幾個二十年,此人怕是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沁瑤抿唇不語,假定這個人真是當年李天師那個啞巴徒弟,李天師二十年去書院查看風水時,多半帶了這徒弟同去,而怡妃和蕙妃在尚未嫁給皇上之前,都曾是書院學生,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怡妃認識了這個啞巴徒弟,乃至有了勾結呢。

只不知道這個人是在認識怡妃之前害死了李天師、竊取了陣法書呢,還是在認識怡妃之後?

而怡妃又是用的什麽法子,誘惑這啞巴徒弟甘願為她做事。

討論了一晌,大家都再次沉默下來,人雖坐在屋內,卻時刻留意院外的動靜,既盼著藺效到來,又怕藺效帶來的是壞消息。

阿寒見大家都不說話,不明就裏,安靜坐了一會,便有些坐不住了,沁瑤便讓丫鬟拿了一套筆墨紙硯過來,讓師兄幫著畫些符。

“你沒事畫符做什麽?”清虛子納悶地看一眼沁瑤。

沁瑤憂心忡忡地看一眼窗外如墨的夜色,對師父道:“我有些擔心書院那個被怡妃做了陣眼的屍首會化成鬥宿中的最後一個魔星女宿。之前我幾次想去書院探訪究竟,但因著怡妃在當中攪局,遲遲未能成行,如今好不容易知道書院裏果然埋著屍首,又積攢了二十年的怨氣,還好巧不巧埋在女宿陣眼處,可見女宿現世已然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只待一個契機,極可能出來為禍人間。可惜怡妃已然知曉師兄便是當年的太子,早布下天羅地網,我們連長安城都回不去,更別提到書院去想法子提前鎮壓女宿了。如今我只希望我猜錯了,女宿的位置並不對應書院,否則,長安城怕是很快就會迎來一場浩劫。”

清虛子早前聽沁瑤說過這說法,但因他受了阿寒和劉冰玉之事的觸動,近些時日將更多精力放在如何破除雲隱書院的障靈陣上,想著盡快找到七煞鎖嬰陣的陣眼,早些破陣,好讓阿寒恢復清明。

若他能僥幸全身而退,便帶阿寒從速離開長安,遠離這險惡之地,讓阿寒像其他的少年郎君一樣,娶妻生子,從此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若他功敗垂成,未能逃出生天,也不會任由怡妃繼續殘害阿寒,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也會想辦法破了那陣法再咽氣。

他下定決心之後,便將阿寒送到緣覺處藏了起來,可沒等他采取行動,怡妃的人已然聞風而至。

聽沁瑤這麽一說,他暗道一聲糟糕,起身疾步走到門前,推門而出,緣覺也意識到事態嚴重,緊跟在清虛子身後出了房門。

兩人擡頭看向夜空,恰好瞥見天狼星一墜而落,太白星冉冉升起,繁星以奇異的角度拼湊出一個兇煞之象,魔星已然蠢蠢欲動。

“怡妃尚未懷疑到我頭上,我需得盡快回長安,”緣覺臉色沉了下來,迅速走到院中大樹下的井旁,預備順著來路回長安,“倘若那人仍用障靈陣掩蓋書院的邪氣,恐怕直到女宿現世,咱們也發現不了問題,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宿禍害長安百姓。”

清虛子氣急敗壞地呸了一聲,“李天師當年真老糊塗,無端汙蔑阿綾是禍星,依我看,怡妃和那個不敢見人的狗東西才當真是禍國殃民的煞星!為了一己私欲設下這陣中陣,破壞了五行風水,讓一個陰山陰象之地做了女宿的發酵地,眼看魔星便要出世,倘若長安城因此而血流成河,這兩個狗東西就算死一萬遍,都洗刷不了滿身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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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府

原本漆黑的某處院落忽然亮起了燈,康側妃服侍吳王穿上衣裳,睡眼惺忪送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