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2/3頁)

他負著手唔了一聲,道:“劉小姐客氣了,觀內如今只有我們師徒,就不請你進內坐坐了。”

劉冰玉見清虛子態度明顯好轉,松了口氣,轉頭看向阿寒,他臉龐被夕陽照得越發俊挺,每一處都生得恰到好處,好看得讓她心慌意亂。

她站了一回,見清虛子沒有進觀的打算,好些話不便跟阿寒說,只好面露不舍道:“那我回去了。”

阿寒見她轉身,忽然也生出幾分不舍,追上前,撓撓頭道:“阿玉妹妹,謝謝你送的點心,我特別喜歡聽你說話,你若沒事,能常來觀裏跟我玩嗎?”

清虛子聽得嘆氣,原以為劉冰玉會面露為難,甚或一口回絕,沒想到劉冰玉眸子一亮,點頭道:“嗯!只要我能出來,一定來觀裏找你。”

說完,又笑著看了阿寒好幾眼,這才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清虛子暗自稱奇,這世間的孩子,果然是一人一個心性,阿寒這樣的性子,尋常女子只會認為他蠢笨,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怎會像這位劉小姐一般願意跟他有來有往。

見阿寒仍在原處杵著,忽道:“阿寒,你跟為師進來。”

阿寒哦了一聲,又在原地目送了劉府的馬車一會,才跟清虛子回了觀。

清虛子引著阿寒進了房,沉默地看了一會攤開的那本書,看向阿寒道:“告訴為師,你是不是很喜歡剛才那位小娘子?”

“您是說阿玉?”阿寒沒想到師父會問這個,一點不覺害臊,只憨憨一笑道,“喜歡。她總我說我救過她幾回,是長安城的大英雄呢,我很愛聽她說話。”

清虛子聽得越發悵惘,狠著心道:“她門第太高,咱們高攀不上,往後別跟她來往了。”

“為什麽?”阿寒不解,有些發急。

清虛子沉沉嘆氣,“就算門第不是問題,她爺娘也會嫌你蠢笨,斷不會將女兒許給你的。”

阿寒怔了一怔,“將女兒許給我?師父,你今日好奇怪,為什麽說的話徒弟全聽不懂?蠢笨?我從小就蠢笨,可您和阿瑤也從來沒嫌棄過我啊。”

清虛子滿心愁緒,舉棋不定,“師父想跟你說的是,你本不該如此蠢笨——倘若師父有法子能讓你變得跟常人一樣,你可願意?”

阿寒不解地眨眨眼,可等他一字一句消化完師父的話,臉上綻出大大笑容道:“真有法子讓阿寒變聰明?就像阿瑤那樣聰明嗎?太好了,師父,您快使法子讓阿寒變聰明吧。”

清虛子眸子閃過一抹痛色,定定地看了阿寒一會,哀慟道:“師父是有法子,可是——”

看著阿寒不諳世事的歡喜模樣,剩下的話卻如哽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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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近長安,天氣卻未見轉暖,跟玉門關的嚴寒如出一轍,眾人心裏都知道,長安的隆冬已經來了。

急行了百裏,眾將士都有些疲乏,夏荻勒了韁繩,擡眼見太陽如金鉤一般沉沉西墜,吩咐下去,在原地駐紮營地,升起篝火,休息一晚再出發。

胡亂吃了些東西,夏荻背靠在帳篷上,屈起一腿,一邊飲酒,一邊看著遠處逐漸隱入黑寒中的群山,他面容黑瘦了些,身上也已有了軍人特有的威嚴,神情卻有些寂寥。

將領們奔行了幾日,好不容易松懈下來,興致頗為高昂,都聚在火旁,借著酒囊吃幹糧,七嘴八舌地說話。

正熱鬧著,忽然有幾名將士推推搡搡地壓著一行人過來,到了夏荻跟前,那將士令那些俘虜跪下,拱手對夏荻道:“夏將軍,這幾個道士行跡頗為可疑,屬下怕他們是蒙赫殘羽,便將他們綁了,請將軍發落,”

夏荻放下酒袋,掃一眼那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果然都穿著青灰道袍,身上背著好多行囊,足有十來人,年紀最輕的不過十五六歲,最長者卻已逾花甲之人。

“將軍饒命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道士大聲求饒,“貧道們是長安城三清觀的道士,因有急事需暫離長安城一些時日,所以才在官道上趕路,絕非外賊的細作啊。”

“急事?”夏荻看著眼前之人,這些道士足有十來個,什麽樣的急事需要整間道觀的道士出動?他嗤笑一聲,“將他們拖下去,先砍斷右手,若還不說實話,將剩下的手腳都砍了。”

道士們不曾想這位玉面將軍行事如此狠絕無情,當下都嚇得面色一變,“將軍,貧道們斷不敢有所隱瞞,只是貧道們離開長安的理由頗有些荒誕不經,就算說出來,您不但不會相信,恐怕還會認為咱們是在妖言惑眾!”

夏荻不耐煩地蹙了蹙眉,看向那幾名將領,冷冷道:“還愣著做什麽,拖下去把手砍了。”

將士領命,俯身便要拖著道士們到一旁行刑,那幾個道士眼看性命不保,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將軍,前日我們家師夜觀天象,無意中瞥見了天狼星墜落,雖然稍縱即逝,但太白起,紫薇落,是實實在在的大兇之兆,長安城不日便會有大災禍!我等人微言輕,不堪匹敵,只好舉觀逃離長安城。這話一字不假,還望將軍明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