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5/5頁)

馮伯玉頓時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都未查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但奇怪的是,那位獄中自縊的文娘明明死在林窈娘和薛鸝兒之後,屍首卻在短短數日之內便*得不成形了,如今停放文娘的那間殮房屍臭沖天,因未結案,暫時也不能下葬,弄得寺內同僚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無人敢到那間殮房去。”

屍首短短數日之內*?

沁瑤腦中像驟然劃過一道閃電,凝眉思忖半晌,忽道:“馮大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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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置辦的新宅子位於長安城的西北角,離馮伯玉就職的大理寺隔了大半個長安城,說起來比之前馮伯玉賃租的那座宅子偏遠得多,往後上衙不甚方便,但好在因位置偏僻,價錢比繁華街市處的宅子便宜一大半還有余。

幾間廂房都頗為敞亮,格局分配合理,難得前主子還是個雅致人,院中錯落地種了幾株玉簪花,一進院門便有暗香湧動,是個極幽靜雅致的居所。

三日前跟馮家人告別之後,沁瑤便一直在家裏等馮伯玉的消息。

誰知當日馮家托人買宅子的事有了著落,這幾日馮伯玉跟母親妹妹忙著搬新居的事,一直沒機會去找沁瑤。

馮家一家三口都是麻利人,不到三日功夫就把新宅子收拾出了個大致的輪廓,一閑下來,馮伯玉想起沁瑤托他查辦的事,便索性借喬遷之名,請了瞿氏兄妹到家中一聚。

馮家幾個舊仆因不是走的官道,還在來長安的途中,馮伯玉托人買的兩個昆侖奴又還未上手,笨手笨腳的,不是打碎茶盅,就是燒糊了飯菜,馮母心疼不已,不肯再讓他們插手家務,大部分家務都恨不得親力親為。

比如眼下滿院飄著的酪餅香便是馮母親自下廚烤出來的。

瞿子譽在書房翻閱馮伯玉的藏書,沁瑤、馮初月和阿寒三人並排在廊檐下的台階上坐著,一人拿一塊酪餅在嘴裏啃著。

“阿瑤,你跟靖海侯家的秦小姐是怎麽相識的?”馮初月狀似無意地問沁瑤。

沁瑤往嘴裏送餅的動作一頓:“我們同是雲隱書院的同窗,有一次同在某位同窗家吃飯,我跟秦小姐臨桌而坐,就這樣結識了。”

馮初月點頭,繼續追問:“那秦小姐生得那樣好看,她阿娘想必也是位大美人吧?”

沁瑤心下雪亮,眨眨眼睛,含糊道:“我跟秦小姐只見過兩回,對她府中情況也不甚清楚。”

馮初月難掩失望,眼睛望著院中的玉簪花,半晌無言。

沁瑤暗暗皺眉,這馮初月看著聰明,所思所想卻頗有些離經叛道,前幾日在飄香樓,無人引見,她竟主動上前跟靖海侯請安,目標明確,行事直魯,與她哥哥馮伯玉的為人大相徑庭。此番又明裏暗裏打探靖海侯的家事,莫非真對靖海侯動了什麽心思不成?

正想著,馮伯玉從院外匆匆進來了。

沁瑤三人齊齊站起,打招呼道:“馮大哥回來了。”

瞿子譽聽到動靜,從房中走出來,笑道:“你今日是怎麽了,請了咱們到你府中來做客,自己卻這時候才回來。”

馮伯玉笑道:“對不住,對不住,今日手中好幾樁案卷等著整理,不知不覺耽誤到這時候了。”

過了一會,趁人不注意,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悄悄地遞給沁瑤:“這是從文娘頭上剪下的頭發。”

沁瑤還未打開紙包就已經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了,想著馮伯玉不知是怎麽克制著惡心從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首上剪下頭發的,心下感激,忙悄聲道:“多謝馮大哥。”

馮伯玉未說話,只笑著看一眼沁瑤,便轉身去書房找瞿子譽去了。

馮初月這時正好在膳房中幫著母親裝盤,院中只有沁瑤和阿寒兩人。

沁瑤跟阿寒一對眼,迅速打開紙包,就見裏面放著一束幹枯無光的頭發,顏色漆黑,跟雪白的宣紙形成強烈對比。

“拿出來吧。”沁瑤開口道。

阿寒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指陰符,暗暗念咒,欲將手中符紙置於那束發絲之上。

誰知他剛伸出手,還未接近紙包,符紙在就“茲”的一聲,在他手中燃燒起來了。

沁瑤和阿寒齊齊面色一變,這指陰符不比無涯鏡,不能識別極細微的邪祟之氣,通常只有邪祟之氣積聚到一定程度時,方能引起符紙自燃。

看樣子,文娘果然不是自縊而亡,是被邪靈所害,而且看這指陰符的反應,似乎還不是尋常的邪魅,而是沖天怨靈!

沁瑤胸中激蕩,霍的起身,恨聲道:“咱們都被騙了!”